江望说着眼泪就往下掉。傅纪行第一次见这个少年,哭得如此无措。
他双手紧紧扣着,对于当年亲眼看着江落被路飞平打,自己却连起身阻止的能力都没有,有极深的自责。
“我没有保护好她,纪行哥,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能,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保护不了。”
江望垂下头,强忍着哭腔,“当时她还害怕花钱,被打的那么严重,硬是没有住院,就只让医生开了几瓶药膏搽而已。”
傅纪行满脸阴沉,放在桌子上的手逐渐攥紧。
所以,这就是他昨晚给她洗澡时,看到她后背有旧伤疤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路飞平打的。
傅纪行呼吸微重,因为隐忍额际青筋暴跳,努力控制怒火,沉声问“后来呢?”
“后来我们逃出来了,逃去了m市。”
江望情绪慢慢地恢复过来,“在我去m市那治疗的半年时间里,赔偿金早已花完。她为了赚取我的医疗费,白天照顾我,晚上就去做兼职。她什么兼职都做,不管是一个小时十块钱的宣传单还是十二块钱一个小时,但要站十五个小时的服务员,她都干。”
“她每天像是有花不完的劲头,努力节省,只为了我有钱治疗。”
江望满脸痛苦,“她每次给我买饭回来后,都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可我知道,她一直都等我吃完睡下后,才悄悄离开病房,在医院走廊尽头,抱着一个馒头和一瓶用了无数遍的矿泉水瓶装的凉白开,坐在那里安静的吃。”
“她就是因长期操劳过度和营养不良,导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头大把大把的掉,我一只手都能把她两只手臂包住。”
傅纪行全程沉默,静静地听着江望讲的这一切。
他预想过江落在那两年里不好过,但没想到,他们在那两年里,过得不仅仅是艰难而已。
她挺过了那非人一般的日子。
“后来我们接收到了来自其他好心人的捐款帮助,我们的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江望抹掉脸上的泪,继续说,“我病情逐渐好转后,我姐才有可以喘一口气的机会,但那一年,她也因此没有参加高考。”
“我知道,她没有参加高考,都是为了照顾我,后来我身体恢复了大半,我才提出让她回去读高三,重新高考。”
“她很努力,每天在病房里一边照顾我,一边学习,有时候我们也一起解很难的数学题,背很多英语词汇。她也如愿以偿,在那一年,以最好的成绩考入南临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