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晚她没给裴语越指路,或许那两人能恰巧错过,晚上见到安斯远的人也不会是裴语越,是白伊来。
人需要直面自己的过错,哪怕有千万个理由去澄清,白伊来都无法逃避当下的情景,因而她无比自责。
何况有关安斯远的秘密,都是她在哭闹和误打误撞中才知晓,安斯远压根没打算让白伊来走进她的心,现下又发生这等事情。
白伊来觉得自己不配喜欢安斯远。
黎玟心思细腻,略略偏头,见白伊来失魂落魄,顷刻理解她的心境。放下手中的咖啡,坐在白伊来旁边,柔声安慰她,“伊来,这不是你的问题,倒不如说是我的疏忽。”
黎玟比安斯远高,也比白伊来高,两个人并肩坐,白伊来稍微一偏头便能靠在女人的肩上。
不是熟悉的气息,白伊来的心乱如麻。
她懂得黎玟的温柔,可她总喜欢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这让白伊来心理压力更大。
这件事,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我有和你说过吗?我和安斯远,是同个高中的。”
黎玟蹙眉,眉间的褶皱变成一个“川”
字。
白伊来愣了愣,她回忆起安斯远的不需要皱眉,眉间已然有川字的竖纹。
“没有。”
她如实回答。
黎玟浅浅勾起嘴角,苦笑着述说,“我大学某次和安斯远闲聊,我才发现我们两个是同个高中的人,那时我高三,她高一,本身毫无交集,也对彼此不熟悉。”
“但是,我看到了……”
她的呼吸骤然一滞,“看到她被裴语越霸凌,浑身湿漉漉的,手上满是淤青,脖子被那家伙死死掐着,眼里是平淡的冰冷。”
“后来,我毕业了,在大四遇见刚上大一的她,她休学了一年,和我差了三届,当年无视她的我,如今意外地收到她诸多帮助。”
黎玟苦涩的笑变得破碎,她眼角挂上泪珠,全然没有往日那副强大知性的模样。
她轻声自嘲,“多讽刺啊。”
白伊来抿了抿唇,发颤问她,“那你现在?”
“我对安斯远确实愧疚,所以她现在即便浑浑噩噩我也她很多帮助。”
黎玟擦了下泪水,伸手调戏般勾了下白伊来的鼻尖。
“你放心,我对她没有那种想法,至于愧疚,我现在连她帮助我创业的份儿还没还完,或许我会待她好一辈子。”
“安斯远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