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沈姑娘的!”
叶厚德一声驾,马车慢下的速度又提了上去。
马车里有些颠簸,李秉常有些不耐烦,李清却仍然温和地笑着。
入戌时的时候,终于到了下一个镇子。春夏交接的时节,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这镇子离绥州远了一些,镇子显得有些荒僻,只有一家小客舍,一家药铺子,一家铁匠铺子,一家裁缝铺子。
其余也还有几间房屋,只是连个招牌都没有,做着什么营生就不知道了。
此时都掌起了灯。客舍窗户可以看到,几乎每间房里都点着蜡烛。厅堂里更是灯火通明。
五十多岁的掌柜的正疑惑着:难道又要打仗?记得十五年前,也是突然接连几天客舍天天爆满,然后就打仗了,那一仗打了好长时间,差点打到这里。
希望不要打仗,希望不要打仗!掌柜的默默念叨着。
一小二见一行车马赶紧迎了上来。帮众人把马牵到马厩,然后领着大家进厅堂。
“要五间单间吧!”
叶厚德站在柜台前道,“叫个人先去给我们的马喂些草料吧!”
“我们也要两间房!”
门外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掌柜的本来就在犹豫,这下更为难了。
“客倌,我们客舍里只剩四间房了,大家能不能挤一挤?”
掌柜的不好得罪人,只能和颜悦色地说。
那门外的粗暴中年汉子,和另一个稍微温和一点的,同样衣衫随意的中年汉子,走到柜台前面。
那两
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叶厚德。
沈清月领着其余几人坐着等候。他们五个也齐刷刷盯着这两个中年汉子。
这两个中年汉子手上都拿着家伙。
梅滢雪只想看看叶厚德是什么表情,肯定是个大红脸。这逃了一路都没逃掉,这两人竟然穷追不舍。
“叶厚德!果然是你!你说你,这么多年没见,突然碰到了,怎么还跑掉了呢?”
粗暴声音的汉子声音愈发粗暴。
“胡不归,田得胜,你们怎么在这儿?”
叶厚德虽然没有结巴,但是这声音都变了,可见他有多尴尬。
“店家,能不能先给大家备些酒菜,四间房,都算我们头上,等一下,我们自己分配一下,说不好,这兄弟仨喝完酒,叙了旧,就想着睡一间房呢,约摸十五年没见,这不就是他乡遇故知吗?”
李清的汉话说得真叫好。
掌柜的喊来跑堂的小二哥,通知后厨备菜。
因为楼下热闹,楼上有几间房悄悄将门户打开一道缝,往下看。
梅滢雪和沈清月都向楼上扫视了一眼。
楼上窥视的人连忙阖上门。
“几位客倌,你们的菜上来了!”
堂倌很快送来各种滋味的牛肉羊肉。“我们店家有上好的汾酒,客倌可要?”
因为人比较多,他们分了两桌。
“好,就要汾酒!”
李清拿了主意。“给我们那三位大哥多上一些,让他们好好叙叙!”
“好嘞!夫人!”
叶厚德与胡不归,田得胜已
经聊上了。
“两位大哥,这十五年你们都在做些什么大事呀?”
叶厚德看着他们的样子不像安分守在家里的汉子。
“先不说我们,先说你吧!你一个人在大漠过得怎样,娶亲了吗?”
田得胜问,有些调侃意味。
“田大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大漠孤烟下,几十里未见一个姑娘,再说,我当年可是发誓不娶妻的。”
叶厚德举起酒杯与他们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一口喝下这其中的辛酸。
胡不归和田得胜知道戳了他的痛处,都陪他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