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些人的口供,便将他治罪未免草率。”
崔岑一发话,在场其他大臣也纷纷附和,赞同丞相的观点。
“陛下,崔丞相所言极是。
刘寒父子遍体鳞伤,分明就是被严刑逼供,屈打成招,所做的供词不可尽信。”
“账册上记录的内容,与刘大人有何关系?只怕是刘寒仗势敛财,借着刘大人的名义做下了这些事情吧?”
“臣与刘大人同朝为官许久,深知他为人,他岂是那种贪官污吏?
陛下您可莫要偏听偏信,错判良臣啊!”
“臣以为,刘寒父子是为了争取从轻发落,才将这些罪名推到刘大人身上。
污蔑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望陛下严惩!”
这群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睁眼说瞎话,越说越离谱,直至将刘贺说成了含冤受屈的廉洁清官。
三公九卿中,大半人都为刘贺说话,极力赞同崔岑的观点。
刘穆之默不作声地看着群臣的反应,目光掠过副丞崔峦之时,稍有停顿。
崔峦这段时间很低调,前些日子告病假一段时间,没有上朝。
皇上亲政后,崔峦病假也才结束。但在朝堂上他也极少说话。
今日崔峦也是一如既往地安静沉默。
群臣都在为刘贺说话,崔峦站在兄长崔岑的身后侧,却只安静地当个背景板。
“呯!”
惊堂木猛拍而下。
“肃静!”
堂中一静。
明明有崔丞相在侧,但众臣此刻看着皇上的气势,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再开腔。
皇上冰冷的目光一扫过来,他们的话便都堵在了喉咙里。
赵信冷冷讽笑:“一个个都说刘寒父子做了假供,故意陷害刘贺?
那这十几名官员的供词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官员里,其中可不乏与刘贺交好的,难道他们也污蔑刘贺不成?”
刘寒并不傻,听完刘贺的话以及一众大臣的说辞,便知刘贺是想要将全部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了。
他神色惨淡,脑中空白,说不清此刻是何种情绪。
刘义山见叔叔竟想将自己摘干净,要让他和父亲担下所有罪名,登时惊愕又不敢置信。
即使到了这个份儿上,刘义山仍旧以为哪怕叔叔也被抓捕审判,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毕竟他可是崔丞相的心腹,崔丞相权势滔天,即使皇帝也要给他面子。
崔丞相要救叔叔,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只要救得了叔叔,那说不定也能救他和父亲!
可现在他竟想推脱一切,让他们父子俩替他死?!
刘义山愤声道:“叔叔,我爹赚得的那些钱,大部分都进了你的口袋里!
现在出事儿了,你却想让我们父子俩替你背锅?!”
刘贺暗骂刘义山这愚蠢自私的蠢货,他们父子俩已注定要死透透的了,难道临死前就不能帮他一把?!
好歹他这个叔叔平时也对他多有照顾,现在就这么报答他?!
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而且要不是他惹出的麻烦,何至于他们现在这么多人陪他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