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日,剑池湖畔,沈家大宅。
太阳已偏西,沈家宅内宅外,前门后门,处处都张灯结彩,红对联红“喜”
字,贴满了各个门窗。宅院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沈思古夫妻二人正站在宅院大门的内侧,满脸喜色地迎接来客。武当、南岳衡山和洪州三派的人已经在里面吃茶闲聊了。这时,一个人趁着周围人没有留意,把手贴到洪州掌门龚伟耳边说:“师兄,没有发现程力成。”
龚伟说:“知道了。若是发现了他,再来向我报告。”
对方应:“是,师兄。”
接着,听到门外传报的人报:“泰山派、泰山掌门薛敬先生到!”
“恭喜恭喜!”
进了门来,泰山掌门薛敬抱拳对着沈思古夫妻二人笑说。这薛敬四五十来岁,身后跟着四五个弟子。沈思古忙答礼:“有失远迎,薛掌门恕罪!薛掌门远道而来,快请里面用茶歇息!”
接着,薛敬几人便被引进去了。进了房里来,只见房的中间留了一个礼堂,礼堂东西两边各自空出了两间宽大的厅堂,酒桌就铺置在礼堂两边的这两大间厅堂上,而中间的礼堂想必是新娘新郎的拜堂之处。
“这卫温也到了!我若是过去,他必定又要与我谈联手抗越的一事。”
进来后,泰山掌门薛敬想到。显然,他所指的人是衡山掌门。就当泰山掌门薛敬刚这么想时,外面又报:
“恒山派、恒山掌门郭萍道姑
到!”
进了门,郭萍道姑也笑贺恭喜。这道姑四十几岁模样,拿着一把剑,身后跟着郭氏二姐妹和几个女弟子。她们进去后,传报的又报:“华山派、华山掌门孟先华先生到!”
宾主见礼过后,华山派的几个也进了里面去。
“嵩山派、嵩山掌门姜含先生、姜夫人到!”
进来后,嵩山的来人与沈思古夫妻二人相互见礼。这嵩山掌门姜含也是四五十岁模样,貌清正,有微须。姜含身后跟着一中年女人、一青年女子和几个男弟子。中年女人自然是“姜夫人”
,而青年女子则是当晚醉生楼前寻司马艳风的姜青然。宾主见礼后,嵩山派的也进了去。
进了屋来不久,姜青然与郭采燕就相互注意到了对方。姜青然心里想:“她们也来了。她旁边那个少女想必就是她妹妹了,长得还真是清秀可人……”
这么打量了几眼后,姜青然就没去注意了。
“法常大师到!”
来人正是当日酒家时与薛忍相遇的法常老和尚。这法常还是带着一把蒲扇,他身后跟着的是薛忍。进了门来,法常说:“铸剑师,恭喜啊!两年前我来你剑池湖,你非要我买你那什么青蛇剑!我一个和尚,哪有用剑的道理!后来我想啊,是不是你这铸剑师不想多留我这个和尚,才要我买剑的?”
沈思古笑说应:“法常师父想到哪去了,我年年在这剑池湖呆着,憋闷得很,有个人给
我解解闷,我能不欢迎吗?你这老和尚想歪了!”
法常说:“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你那把青蛇剑卖了吧?”
沈思古说:“卖了!你大师走后不久,一个富家公子哥看中,就买了!幸亏不是卖给你呀,不然我怕是要亏咯,哈哈!”
法常撇嘴,说:“哎呀,你这话不是说我和尚穷吗?”
沈思古忙赔笑:“说个笑说个笑!出家人讲究的是德与道,度人救世之心,岂能用钱财这些俗物来轻易谈论的?”
法常道:“过了过了!我这和尚天天喝酒吃肉,哪还有什么德行?不过和尚这次来喝酒,带的礼金却少得很,你可不要嫌弃呀!”
沈思古说:“师父又说笑了!你不来,我还嫌不够热闹呢!”
“和尚不来,你嫌不够热闹,那我呢!”
就在法常和沈思古俩笑说时,忽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人五十几模样,衣冠简朴随意,右手柱着一根筇竹杖。那杖三四尺高,握把以下的地方直而扁,尾部渐收细;看他也正是壮年力盛,这竹杖想必是随手驻着玩的。一见到这人,沈思古忙笑应:“原来是先谷兄啊,欢迎欢迎!”
法常随口说:“这拿着剑杖的假老头也来了。”
沈思古又问:“我给你铸的这把插在竹杖里面的杖剑,你用得还顺手罢!”
来人看着手中的竹杖,说:“还行。虽然剑身较寻常刀剑窄几分,却也够锐利的,韧性也不错。”
法常看着来人手上的杖,也说:“这东西做得确实还不错呀,要是不知情,还真看不出这里面还藏着一把剑哟!”
来人应:“你一边喝酒吃肉,一边坐和尚,那才不错呢!”
法常说:“你把掌门的位置让了出来,不也是逍遥自在吗?”
来人说:“是呀!我现在跟和尚你一样,也是闲云野鹤,四海为家呀。走,等回儿咱俩一起喝几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