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米诺试剂会对血液产生反应,他们在黑夜里对这片区域喷洒了试剂,就能清晰看见血液了。
法医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将一些残存不多的血液采样,并且将血液痕迹再现出来。
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痕迹,我想到了那一夜自己捂着受伤的伤口,一边跑一边按下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我多么期盼着傅时屿能早点接通电话,那时候我的体力已经不支。
身体轰然倒在水边。
因此这片区的血是最多的。
黄屿看着那复原的血迹神色复杂,法医道:“好在这是冬天河水枯竭,没有涨水,只是下了几场雪而已,有的血迹渗透到泥沙和石头缝隙里,对方以为会被水全部冲走,没想到法网恢恢,留下了痕迹。”
“比对过了吗?”
“嗯,和婚纱上的血迹样本吻合,是属于许汐身上的血液。”
黄屿回头看了一眼,基本上血液的痕迹范围延伸了几十米。
“她是在那边被捅,然后跑到这来的,血流了一地。”
“目前看是这样,许汐小姐体重接近一百斤,她的血液总量大约是3500-4000mL,从刀口以及这一路的距离来看,即便没有捅到要害,她也会血流身亡,活下来的概率不大。”
“你说什么?”
傅时屿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
“你说谁活下来的概率不大?”
傅时屿双手抓着法医的白大褂衣领,双瞳一片赤红道。
“傅先生,请你不要干涉我们办案,请你离开。”
“我不走。”
傅时屿一把推开来拉他的民警。
黄屿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傅先生,一个多月以前你是怎么说的?你根本就不在意你太太的死活,你现在又装作这么情深的样子给谁看。”
他揪着傅时屿的黑色大衣,指着这一路的痕迹道:“你睁开眼睛看看,当晚许汐被人捅了一刀,她一路上流了多少血?她是活不下来的!”
傅时屿看着地上残存的痕迹,已经被大自然磨灭了一大部分,就算是这样所遗留下来的血迹仍旧很多。
可想而知那一晚我究竟流了多少血。
黄屿松开了他的身体,傅时屿的双腿微曲,慢慢滑落跪在了我最后倒下的位置。
他颤抖着伸手想要去触摸,“汐汐。”
“傅先生,请不要破坏现场。”
他的手被人抓了个正着。
我看到傅时屿的眼中渗满了泪水,两行泪水就那么流了下来。
他颤着声,手足无措地解释:“那晚她给我打了求救电话的,她让我救救她,她说她要死了……”
“啪”
的一声,傅时屿狠狠往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
“明明我就在河对岸放烟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许汐在开玩笑……”
说着他又疯狂朝着自己的脸上抽着耳光。
一下又一下,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全身抖得十分厉害。
红着眼跪在地上语气凄惨道:“许汐,你死了,我该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