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纠结之际,韩逸之与棋三已先后进来。
往日白玉般的面容因着高热已变得嫣红,额间侧脸都冒着细汗,略细的眉头微微皱起,嘴里还是不是嘤咛两句,叫旁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韩逸之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如何了?”
“这才开始能如何。”
贺澜说着将帕子收起,压下心里的震惊,拿出备好的药丸,“不过问题应当不大。”
听此韩逸之不禁松了口气。
刚刚赵宇表述,宋时这十日一直在亲力亲为地照顾百姓,安抚百姓的心,才没让这生暴乱。
一般官家子弟恐怕第一天就会被吓跑,而这传闻中的废材世子却一直坚持着。
此人倒又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热水放在这吧。”
贺澜看着棋三说道,“你们都出去,我要为这小世子施针。”
算了算了,还是帮帮这可怜的小世子吧。
这般想着,她又转头看向两人继续道,“药王谷的医术不外传,且她如今也不能吹风,我只会给他擦擦后背,你们待在这只会耽误我。”
“那便劳烦姑娘了。”
韩逸之倒也没怀疑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贺澜是江湖之人,又是医者,不会过于那些男女之间的礼节,且施针也得脱上衣。
“谢姑娘。”
棋三行礼后,看了宋时一眼,“小的就在外面,若有吩咐,唤一声便是。”
“嗯。”
贺澜点头应了声。
待人都出去后,贺澜便起身拉下被褥,开始为宋时擦拭身子。
只是在看见她身前的裹布时,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心下也犯嘀咕。
常年裹着胸前,往后恐怕也长不大了,可惜长得一副好面容。
两刻钟后,她也总算是将宋时身上的汗擦拭干净,施针完毕。
看着宋时胸前的红痕,还是有些不忍心,拿出润脂膏轻轻摸在上面后,便直接为她穿上干净的里衣,将裹布装在黑布里,准备一会儿带出去。
嘴里还小声念叨,“反正现在你也不下榻,不用遮也没事。”
等一切弄好后,她就将棋三喊了进来,端着一张严肃的脸道,“若是快,她下晌便会醒来,在这期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你在远处候着便是。”
“还有这药丸,吃下。”
她倒出瓶中药丸递了过去。
“多谢姑娘为我家世子救治。”
棋三接过药丸感激道。
见此贺澜也没再说什么,提着药箱出去诊治其他人。
午间用膳时,她又抽了空闲过来给宋时喂食,诊脉喂了药才离开。
走时还吩咐棋三,人醒后必须得尽快找她过来,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要多管闲事,整得像做贼似的防着这些人靠近。
下晌申时三刻,宋时才缓缓睁开双眼,这一次她总算看清了屋内状况。
身上的热潮褪了许多,使得她脑中也清醒不少,只是颞区仍旧有些昏痛,喉咙也还存着胀痛,口中苦。
她反应一瞬,刚准备起来便现了不对劲,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撑着的手一松,又倒了下去。
谁给她换的衣衫?
她女子的身份被现了!被褥下的双手在身上摸索着。
这一想法冒出,身上的热气瞬间散了去,心跳不住加快,脸色惨白地盯着床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