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白他是瞧出来自己是故意将人引走的。
但既然他都默许了,现下说出这话又是为何?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偏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只沉思片刻道,“贺澜姑娘是江湖之人,臣是怕冲撞了殿下。”
“呵。”
韩逸之扬唇嗤笑一声,虽然很轻,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眉宇间也透着一股凌厉,“世子是感恩之人,难不成本皇子便是那忘恩负义之人?”
药王谷虽然是与他达成交易后才同意派人来的,但也是这些百姓的救命恩人。
他是大齐皇子,这药王谷自然也于他有恩。
而宋时心下明了,原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误会了,但她也确实没有这番意思。
以往她也不是没听过韩逸之如此冷冽的语气,但如今在这荒庙待了十几日,见惯了人的生死,似乎也没以往那般怕他了。
心底的无奈大过惧意,她抬手行礼赔罪,面上认真道,“殿下恕罪,臣并未此意。”
看她也不再解释,举止恭敬的模样,韩逸之反而更加不悦了。
一旁的赵宇见此,连忙开口道,“殿下,世子也是怕贺澜姑娘误会。”
他向来看不起宋时,现下却破天荒地为宋时求情,倒是给屋内的人给惊住了。
就连韩逸之也拧眉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转瞬他又看向床上的齐然,走至一旁的木椅上,沉声转了个话头,看向赵宇,“那两个难民可招了?”
听此,宋时不禁拧眉,又有难民闹事?这全辞就不能换一个花招吗?
“回殿下,并未,依旧只说是被连州的贪官逼迫太紧,迷了心窍才过去闹事的,且他们也都一致否认与那担石之人认识,更是表露也没有真心要害齐大人。”
赵宇没想到韩逸之又说起了此事,便恭敬回道。
床榻上的齐然倒不觉得是无意的,“这十多日粮食也是照常着,且还找了地儿住着,比起之前可好多了,好些百姓都已经回了村庄,就算以往因着水患受了些苦,也不至于现在还因此事闹事。”
宋时听了此话,还是忍不住问,“齐大人的腿上。。。”
“是被闹事的难民拦着,那石头滚下,其中两名男子更是上手抓着,在将近之时他们才松手躲开,下官也是躲避不及时。”
原始如此,只是若这事亦是全辞做的,他又是为何要伤齐然?
难不成因着他们待在荒庙,因着瘟疫之事不能离开,还想要在河堤修缮的事上动手脚不成。
“这事也不用查了。”
韩逸之拧着眉说道,“染上瘟疫之人好了大半,太医院的人也会在明日抵达连州,这事算是告一段落,而河堤的缺口也修缮了二十来日,一时半会儿也完不成,恐怕还得等上十多日,但再过十五日便是祖母寿辰,我会赶在寿辰之前回京,届时齐然便留在这继续监督。”
回京怎么也得十日,最多再等五日他们便要出,而齐然的木板拆了后,虽不能多走动,但至少有他在,暗卫禀告的事,他也能操作。
“那全辞与周牧,殿下要如何处置?”
齐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连州的事要了,便要给个结果给圣上。
“周牧府上有两个账本,一真一假,到时直接将人捉回京城便可。”
韩逸之说着,又看向赵宇,“今晚你便去河堤处捉拿全辞,务必活捉。”
听此宋时心下一惊,这全辞还真是贼心不死,还想着在河堤处动手脚,想要让他们一道背上办事不力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