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燕瀾等兩人睡下,走出破廟,直接繞去廟後。
腳步忽地踉蹌,身體前傾,吐了口血。
一縷煙魂從他袖中飛出,凝結成一個瘦猴子的樣子,在地上直打滾:「我餓啊,我好餓啊!」
燕瀾幽深的雙眸逐漸泛起殺意:「今日在城外,你竟想吸食身旁百姓的魂魄?」
瘦猴子打完滾,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聲似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可是主人,你的魂魄我吃不了,這樣下去我要死了,你們巫族養了我幾千年,我就要死在你手上了啊。」
燕瀾緊緊抿著唇,不知為何,寄魂一直不能與他完全融合,也不能以他的魂魄之力為食。
寄魂說他的神魂堅不可摧,如同一塊兒烙鐵,咬一口險些磕掉牙。
近來它逐漸躁動,整日裡想要吸食別人的神魂。
燕瀾壓制它,已是壓制的越來越辛苦。
瘦猴子委屈巴巴地道:「主人,再不吃一口,我是真的要餓死了。」
不必它說,燕瀾早看出來了,它從豬崽子一般圓滾滾胖嘟嘟,逐漸變成現在的枯瘦如柴,瀕臨消散。
但放任它去吸食旁人的魂魄,雖不致死,頂多病上一場,在燕瀾這裡,也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瘦猴子和燕瀾拗了許多天,確定自己真的拗不過他,妥協認輸:「其實不只是人類,我也稍微可以吃點妖獸的魂魄。」
燕瀾斂目嘲諷:「我一早問你時,為何不說?現在說太晚了。」
神都來了一眾修行者,附近的妖獸早已聞風而逃。
瘦猴子哭喪著臉:「那去附近找找小動物的魂魄,先給我墊吧墊吧。」
燕瀾無動於衷。
瘦猴子抓住他的衣擺使勁兒搖晃:「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啊。」
「這便是不聽話的下場。」燕瀾終於將它收回袖中,寒聲警告,「聽仔細了,無論我巫族先祖從前待你如何,在我手中,你若敢有所忤逆,我便敢毀了你,哪怕是與你同歸於盡。」
……
燕瀾出發之前準備的糕點已經吃完了,早上睡醒之後,姜拂衣去旁邊村子裡買些吃食。
聽到一個奇怪的消息。
回來破廟,姜拂衣眯起眼睛看向柳藏酒:「是不是你乾的?」
柳藏酒才剛睡醒,爪子揉揉眼睛,忽地變回人形:「什麼?」
姜拂衣抱起手臂:「大半夜不睡覺,去把村子裡的雞圈全給掀了,咬死了幾十隻雞。」
正打坐的燕瀾手指顫了下,不自覺的微微垂。
幸好帶了一隻狐狸。
柳藏酒詫異:「沒有啊,我昨晚上沒有離開過廟裡。」
姜拂衣的眼睛裡寫滿了不信:「現在村民們正在熱鬧的討論,究竟是哪裡來的活菩薩,咬死幾十隻雞罷了,竟然留下那麼多金子。」
柳藏酒一聽這話,立馬也抱起手臂,仰挺胸的和姜拂衣面對面爭辯:「給錢?狐狸吃雞,天經地義,我怎麼可能給錢?」
咦,姜拂衣尋思著有點道理。
那這事兒可真是有點蹊蹺了,誰會大半夜跑去掀雞圈,還這樣講究?
講究?
她倏地轉頭看向燕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