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几年,直至今日,看着那些人吆五喝六,入这郡府如入无人之境,她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是时候站出来,守护这个家了。
“夫人。”
二人就这样静静拥抱了许久,孙郅的心绪总算平静下来,这才起身扶着夫人坐下,开口道,“这几日,不如带孩儿们先回老家暂避风头,鲁州必定成为是非之地,不宜久待。”
女人轻轻摇了摇头,虽然轻缓,却很坚决,她直视自己夫君双眸,“此时,我不能离开。”
“夫人……”
孙郅拉住她的手,有些焦急,“你可知,一旦事,我无从护你。”
“我无需保护。”
女人一字一句说着,“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那些人总还是要计较名声的。”
他们夫妻多年,仅从眼神,孙郅便知晓自己任何的规劝都不会改变女人心思。
思量一番,姜子淖等人就算要灭口,只需除掉他便可,自己妻儿对此一无所知,应是安全吧。他不肯定,却又无能为力。
女人则握住他的手,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那些人哪怕不计名声,但凡敢侵犯她家人一分,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带走一个。
姜子淖在离开郡守府后,就同跟在自己身后的副将,镇边军校尉元椋说道起来,“这个孙郅,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元椋亦趋亦步跟在他身后,“这次事态确实有些紧急,将军您说可否……”
暗暗动了杀机。
姜子淖摇摇头,“不可,如今情形,鲁州怕是已经被人盯上,如果再动孙郅,事态会进一步加剧。”
“那……”
难道就如此放任?
姜子淖沉思片刻,吩咐元椋,“去,小心出声,告知莫吉尔将军,三日后,城外十里堡相见。”
元椋点点头,趁着夜色先一步离开了。
姜子淖一个人悠悠转回宅院。
按说,他在鲁州城中不应有什么宅院,作为镇边大将军,他应时刻同城外驻守的将士们同生共死。
可如今,那算什么?
姜子淖家境其实也是一般,会入军队不过是为了能够混口饭吃,只是当年一直跟随苏国公,虽说自己一直散漫,但对苏国公确实一等一的敬佩。
此后,随着年岁渐长,但多少懈怠,差不多年岁,也就要被清出军中。
那是姜子淖已经谋划好,拿着下的银两,就在梁州摆个小摊,挣点小钱。
只是,临近离开的那一天,梁州城外突然来了一批马匪,先前遣去的人吃了亏,就向苏国公求助。
苏瑜炀为人一向正直,况且这小小歹徒竟如此猖狂,不将大昭国放入眼中还得了。
于是,随手点了几人,带出城去,那几人中便有姜子淖。
本打算过过清闲日子,谁知就这么被推上战场,姜子淖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在这你死我活的节骨眼儿,不专心的下场自然是没有活路,只是姜子淖命好,在暗箭来袭的刹那,刚巧在苏瑜炀身边。
这位大将军二话没说,挥剑帮他挡了下来,自己却因为没来及反应,肩头中了一箭。从那以后,姜子淖就对苏瑜炀死心塌地,玩儿命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