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德听见动静,又看过来:“阿姊又怎么了?”
“外头在落雨,我兴许受凉了……”
俨然已忘了不久前说的燥热。
好在舒明德年幼,并未察觉不对,只关切道:“一热一凉是受寒的前兆,阿姊要保重身体,有任何不爽利定要使人请医工登门。”
“我知道了……”
舒芙胡乱点头。
舒明德此时也书完了要请舒芙看的论题,又添了几条同窗的见解,不过长姊与他说的那些,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往上写。
“我想求教阿姊的,都写在这上头了,阿姊若有余瑕就随意看看,”
他看了眼外头渐小的雨势,“外头的雨好像要停了,我这便走了,阿姊……别再生我的气了,无论如何,我同阿姊永远是第一好的。”
说完,他跳下圈椅,冲着舒芙又是长长一礼。
送走舒明德以后,舒芙将占摇光从案下拽了出来,目含愠色地瞪着他:“我不是叫你避一避么!你跑过来做什么!你还、你还那样对我……要是叫我阿弟瞧见了,那要怎么办……”
她说到这儿,忽有些委屈,鼻尖泛起一丝涩涩的酸:“你干什么非要跟我作对!”
占摇光愣了一下,伸手去勾她手指,却被她狠狠挣开。
他心口一空,有些难受:“我不是要跟你作对,我只是不喜欢你阿弟,不想让你见他。”
“你讨厌我阿弟什么?”
“他昨夜在筵席上对你说那样的话,你怎么还要待他好?”
他昨夜精火旺盛,几乎一夜未眠,天幕尚还擦着鸦蓝黛青的时候,他就早早醒来,又怕吵到舒芙睡觉,于是去舒府各院檐角上都溜了一圈。
其中最叫他印象深刻的,两处院落一处是罗氏的云仙居,一处就是舒明德处了。
那时舒明德辗转难眠,几乎是喃喃自语地将御宴上的事复述了一通,听得他无名火起,若非他是舒芙的亲弟弟,他当真想从窗中翻进去,拎起他好好胖揍一通。
占摇光道:“若我是你,这样的弟弟我干脆不要了。”
她有些好笑:“可那是我亲弟弟,是我的家人,不是一件可以随意舍弃的物件。”
“那你还要像从前那样待他?”
舒芙想起昨夜那几句话,心中犹有钝痛,她慢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现下的确很介怀。”
她眸色一黯,隐隐有些失落。
占摇光心中闷痛,上去将她拢在怀里,轻声道:“你阿娘是不是管你阿弟叫‘小幺郎’?我也叫你小二娘好不好?你别难过。”
今晨在罗氏的云仙居,他充耳的都是罗氏嘴中念叨不止的“小幺郎”
,左问一句是否好眠,右探一句想吃什么,仿佛她只生养了这一个孩子。
思及此处,他心底难过之情愈重,抱着她的手不由更收紧些许。
小二娘?
舒芙靠在他怀里,听他这么叫自己,觉得耳根热,有些抓不住的痒。
又默然安静了片刻,她拍了拍占摇光的手臂,轻声道:“好了,我不生气了。”
她从他怀中挣脱,又想到刚才的情事,面色微红:“你刚刚……为什么要将那种东西吃下去,简直脏死了。”
“不脏!我觉得很甜!”
其实这种水液本身无甚滋味,但她是他心爱的人,她对他笑一笑,他都觉得心口蜜一样甘甜,体香与爱意交揉在一起,自然就酿成了蜜滋滋的甜。
他眼神亮盈盈的,坦诚得叫人失语,舒芙不敢看他,只好将视线下落,却又看见他胯下巨物仍未有消退之势。
“你那个……没事吗?”
占摇光怔住片刻,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少年耳根窜红,一下子跳到地上,语无伦次:“我、我知道了,我去下浴房……你别看了!”
她磨了磨腿,有些羞赧:“你不做么?”
“我又不是禽兽!你昨夜不是说我弄伤你了么?你又还没好,我怎么能对你、对你那个!”
他语气颇为激动,若他真的是一只狸奴,定然会炸起一身绒绒的软毛,但他不是,于是只有额角几根极短的碎燥然地向上翘起。
舒芙盯着他额角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跑到他面前,踮起脚将那几根丝压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动向,她又趁他未反应过来,贴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那你早些回来,我还想同你玩樗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