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我给你一个更衣箱吧。”服务员毫不怀疑地给了她一把钥匙。
玛丽莎换好衣服,把更衣箱钥匙别在消毒服上,走向手术休息室。那儿有二十来个人,喝着咖啡,或聊天或读报。
穿过休息室,玛丽莎走向手术区。到了前厅,她戴帽穿靴,然后在一张大日程表前停了步。蒂尔门的名字排在十一室。他正在做第二例子宫切除术。
&1dquo;你有什么事吗?”一个护士从手术区柜台后问。她的口吻颇有女主管的一本正经味道。
&1dquo;我来看蒂尔门医生做手术。”玛丽莎说。
&1dquo;进去好了,十一室。”护士说完就扭头做其他事了。
&1dquo;谢谢。”玛丽莎说,走上宽敞的主走廊。两边都有手术室、共同消毒和麻醉区。透过手术室门上椭圆形玻璃窗,她看得见穿消毒服的人影正俯向病人。
来到十一室和十二室当中的消毒区,玛丽莎戴上口罩,推门进入蒂尔门的手术室。
里面除病人之外还有五个人。麻醉师坐在病人床头,两个手术医生分站手术台两侧,一个消毒护士坐在高凳上,另外一个是巡台护士。玛丽莎进去时,她正坐在角落里待命。看见有人来,她便站了起来,问玛丽莎有什么事?
&1dquo;这个手术还需要多长时间?”
&1dquo;三刻钟。”护士耸耸肩说。&1dquo;蒂尔门医生是把快刀。”
&1dquo;哪一个是蒂尔门医生?”玛丽莎问。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1dquo;右边那个。”她说。&1dquo;你是谁?”
&1dquo;从亚特兰大来的一个医生朋友。”玛丽莎说,没有多做解释。她走向手术台,看了一眼蒂尔门,立刻明白护士为什么惊讶了。蒂尔门是个黑人。
不可思议。玛丽莎心想。她还以为医生行动大会的官员全是老保守、白种人、有种族偏见的呢。
她在乙醚屏上方站了一会儿,观看手术进展。子宫已经取了出来,正在缝合创口。蒂尔门确实高明,双手移动的节奏特别经济。这是一种天赋,一种上帝的恩赐,而不是教得会的,即便通过练习也不可能学到。
&1dquo;动这该死的车吧!”艾尔放下汽车电话,说。他们停在一簇散乱的红木屋对面。屋子建在俯临索沙里特镇的山坡上。透过按树丛,一小块蓝色的海湾遥遥在望。
杰克转动了点火钥匙。&1dquo;去哪儿?”他知道艾尔正在火头上。这种时候越少说越妙。
&1dquo;回城!”
&1dquo;蒂尔门诊所怎么说?”乔治在后座问。
杰克想告诉乔治闭嘴,但又害怕说话。
&1dquo;那个鬼医生在旧金山总医院做手术。”艾尔说,脸都气白了。&1dquo;第一个手术排在七点半。要到三点才能回来。”
&1dquo;难怪我们错过他了。”乔治忿忿地说。&1dquo;那家伙一定在我们到之前一个小时就出了门。还是照我说的先去旅馆吧。”
艾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从前座一扭身,反抓住乔治粉色的笛尔牌领带。乔治的眼珠凸了出来,脸转成猪肝色。&1dquo;如果我需要你的忠告,会请教你的。明白吗?”
艾尔松开领带,把乔治推了回去。杰克像个乌龟似地把脑袋往夹克里缩,冒险溜了艾尔一眼。
&1dquo;你傻看什么?”艾尔吼道。
杰克一言不。有了刚才一幕,他希望乔治学会了沉默。在到达一座桥之前,谁都没说话。
&1dquo;我想咱们应该再租一辆车。”艾尔说。他的声音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生过。&1dquo;以便碰到麻烦可以分头行动。然后我们就去旧金山总医院,越早盯上蒂尔门越好。”
玛丽莎见过了蒂尔门,觉得不会认不出他来,内心稍安。再一算有足够的时间,便不等那个医生助理走近,就出了手术室。她换回便服,以便跟蒂尔门一谈完就可以离开,走进手术休息室,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有几个人朝她笑笑,但没人说话。
过了半小时,蒂尔门才以同样优雅轻松的动作走进休息室。
玛丽莎迎了上去。他在倒咖啡。短袖手术服露出的双臂粗壮健美,深棕色的皮肤像打了蜡的胡桃木。
&1dquo;我是布卢门撒尔医生。”她说,注意着他的表情。
他的脸膛方正,富于男性气概。络腮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双忧郁的眼睛,仿佛是看过太多的他并不乐意看的人生悲剧。他低头看着玛丽莎,满面笑容。看这表情,他显然不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1dquo;我能私下跟你说几句话吗?”玛丽莎说。
蒂尔门看了一眼助手,后者刚刚走近。&1dquo;等会儿手术室见吧。”他说完,就领玛丽莎走开了。
他们来到一间听写室,与休息室只一门之隔。里面有一把椅子。蒂尔门把它转了个向,示意玛丽莎坐下,自己倚在柜台上,右手握着咖啡杯。
玛丽莎清楚自己个子矮小,心情紧张,便把椅子推回去,坚持让他坐,说从早就开始站着做手术,一定累了。
&1dquo;好,好。”他哈哈一笑。&1dquo;我坐。你找我有什么事?”
&1dquo;奇怪,你居然不知道我。”玛丽莎说,看着他的眼睛,它们依然带着疑惑,但也依然友善。
&1dquo;真对不起。”蒂尔门又笑了笑说,带着几分惭愧。他观察着玛丽莎的脸。&1dquo;我接触的人太多了&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