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妻子说:"又是她,又是她!她还是只说了句'喂'就不说话了&he11ip;&he11ip;她的声音好难听啊,有点像男人的公鸭嗓。"
我走到妻子身边,伸手接过电话。我对着话筒高喊:"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逼我去报案么?"我原想她会放下电话,可是,我却听到了我不想听到却又很想听到的声音:"你还记得鬼火村么?你还记得'鬼媳妇'吗?你十一岁那年你做了什么?你十八岁那年你又做了什么?你怎么敢娶'鬼媳妇'呢?"
电话断了。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放下话筒的手,一直在哆嗦。难道那个恐怖的传说会是真的?
第4节:第1章穿花裙子的女孩儿(2)
不吃了,也不写了,睡觉。
躺在床上,我瞪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我想我又要失眠了。
黑暗中,我听到了妻子关客厅灯按钮的声音。很奇怪,她今天也不再熬夜了。明天是双休日。按常规,我们都会熬到后半夜才会上床。
妻子没有开灯,摸索着换上了睡衣,躺到了我的身边。
"这个老女人到底是谁?我们该不该去报案?她&he11ip;&he11ip;刚才都对你都说了些什么?你今天也有点反常&he11ip;&he11ip;"妻子用肩膀靠了靠我的后背。我转回身,很爱惜地将她揽到怀里。
"别怕,没有什么的。也许是恶作剧,或者,是有人打错电话了。先不要报案了,我明天去电信局查一下通话记录。"我深深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了一些泪水。
我是不是真的该回鬼火村看看了?
闭上双眼,朦胧中,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个穿青色长袍、披着一头白的瘦高人的背影,我的身体一阵抽搐,睁开了眼睛。妻子下意识地拥抱了我一下,"怎么了?又做那个梦了?"
"没有,没有什么事情的。"我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头。
有一段时间了,我经常会做这个梦。确切地说,是在某日午夜第一次接到这个老女人电话后的那个夜晚,我就开始做这个梦了。每次醒来,我都会感到这个梦很熟悉,尤其是那个恐怖的背影。我总是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孔!
我翻了下身,继续睡去。这夜,我又开始做梦。我梦到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鬼火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村道上,阳光很刺眼,我就那样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归来。远方的路好长好长,且雾气弥漫。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细高的人影,这人影是青色的,在一步步的朝我走来&he11ip;&he11ip;我的胸口憋得难受,想喊叫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我好像是在自己和自己搏斗,我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我必须让自己醒来。后来我终于醒来了,满脸的汗水,并且身心疲惫。
天已经亮了。妻子并没有睡在我的身旁。我听到厨房里"叮当"的响动,知道她去做早餐了。
午夜电话与这个恐怖的梦,也许是在暗示着我什么吗?
2
出了电信大楼,我很茫然地站在街道上。话单打出来老长。除了一些文化公司和出版社来的电话外,其余大多打进我家座机电话的,都是一个号码。这个号码是乡话,我询问了电信的营业员,得到的答案和我想的一样:来自鬼火村方向。我立即拨通了这个号码,那边说不在服务区内。
其实家里不差那每月五元钱的来电显示费用,可妻子总是不同意,说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咱接电话也不用花钱,要来电显示有啥用呢?
我说,好,听你的。咱不用。
我想我应该回鬼火村了。
"我要回鬼火村看看,带着我刻骨铭心的记忆,你和我一起去吗?"
过去时之一
1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十一岁。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是那种遇事总喜欢溜边、躲躲闪闪的孩子,其实说白了就是腼腆,或者说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在大人的眼里,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孩子,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也很差。真的很差,不是我不喜欢读书,我很用功的,可是,我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溜号。溜号溜得自己都感到奇怪。刚上课的时候,我的表现肯定是全班最认真的学生,可是,肯定不过五分钟,我的思绪就会不自觉的飞出课堂,跑进了广阔无垠的大平原上去了&he11ip;&he11ip;但是,我在我十一岁那年,确实成了一名英雄,一名救了一位美人的"英雄"!
其实我当时还不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英雄",只是在生产队场院里看公社来放映的黑白片电影《小兵张嘎》的时候,见张嘎子开枪打鬼子,我心里想:张嘎子才是英雄呢。那么我这个英雄是怎样当上的呢?
我的父亲是村里小学的校长。我们村叫七家村,其实很早以前叫鬼火村,只是解放后,镇政府说"鬼火村"这个名字有封建迷信的嫌疑,再说,也怪难听的,就改叫了七家村。最早的鬼火村只有七户人家,其中一家大户是地主。其余六家都是给这家大户打长工的庄户人。许是东北大平原的黑土地土壤肥沃、辽阔无边的缘故,后来这里的人口逐渐增多,解放后,村子已经展到了二百多户人家,在我们这片儿,算是个大村了。对于鬼火村这个名字,以及这个名字的来历,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叫,我也是渐渐才明白的。不过,年龄大一些的人,还喜欢称村子叫鬼火村。我们这村子距离县城16华里,也就是8公里。我的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养育了我们兄弟四个。我排行老二。全家人住的是一间小土房,小土房里只有一铺小土炕,家里六口人都挤在小炕上,后来我们一天天的长大,父亲就把小炕对面的那片可怜的空地儿又搭了一铺小炕,把我们哥四个都安排到了炕上去住。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看着自己花了二十几万买的两居室宽敞明亮的楼房,心里就特别的珍惜现在的生活。尤其是乡下亲属来我家里做客,听说我光装潢楼房就花了3万多元钱,就"啧啧"地叹息说:"别说你买楼花多少钱了,就是你装潢的钱就够俺家盖一间像样的大瓦房了。"我听后,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他们哪里知道我和妻子每个月都在还银行的贷款,其实我们也不是很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