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人说,小孩子应该跟着父母长大,这样才会心智健全。但是我不记得我妈,又被我爸给卖了。”
“还有人说,童年时代的教育很关键,会影响人的一生——别的孩子读书认字交朋友的时候,我在缝纫机边车线,啃没有营养的面包皮,手指头还被针戳了一个洞。”
岑今笑,渐渐含泪,泪让笑更温柔。
“又有人说,钱来之不易,要存着,防天灾、防大病、防变故,但我拿着钱去北冰洋包破冰船,看极光,钻帐篷睡觉,然后回到赫尔辛基,变成穷光蛋。”
“我这辈子,都在跟那些‘有人说’背道而驰。所以,认定一个女人要多久、我喜不喜欢她、为了她愿意放弃什么,我不遵从任何条条框框,也不要任何人给我意见。”
“谈判结束之后,跟我走吗?”
“好。”
她忽然这么干脆,卫来反而不习惯了。
“答应地这么干脆,不犹豫一下、摆摆架子、刁难一下我?”
岑今笑着上前,轻轻伏进他怀里。
海风把她的乱发拂到他脸上,甲板上响起海盗刚鼓噪起又迅速被人呵斥压下的怪叫。
卫来觉得,自己这艘船,这一刻,大概是泊到了最温柔的浅滩。
他低声说:“就这么跟我走了,都不问问我带你去哪?”
她在他怀里摇头。
不问了。
心甘情愿迎来这段最放肆任性的疯狂,这疯狂里,你是唯一的航向。
她说:“下了船之后,我跟你走,直到……”
直到你不愿意再带着我。
第40章
谈判第三天。
岑今觉得该换一身衣服,早上起来就在行李包里翻检,左手拿起来,右手放下去,翻来覆去都是那几件。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她抱起那套在海水里泡过、洗了晾干、陪她度过了前两轮谈判的白T和牛仔裤。
都已经穿地皱皱巴巴。
说:“将来,虎鲨那头如果撰写天狼星号谈判回忆录,提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写:那个女谈判代表,几天不换一身衣服,还穿双拖鞋……”
卫来接下去:“把谈判赎金从2000万谈到300万,相信我,这功劳比你一次性穿五套晚礼服跟虎鲨谈判来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