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做初一,我们何妨做十五。小姐,我看到郑表少爷桌屏后面藏着一盏彩色灯笼,一定是他给三小姐买的,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舅太太,让郑表少爷讨不了好!”
薛锦棠淡淡道:“不许拿这些事情去烦舅太太,以后郑表少做什么都跟我们无关。”
这种小孩子告状的行径薛锦棠不屑去做。再说了,不过是个花灯而已,经历过血海深仇,她早就没有玩花灯的心境了。
杏红很会察言观色,见薛锦棠不悦,忙道:“小姐不让我去,我自然不敢去的。不如我们去后园摘桂花吧,晚上让荣姑姑做桂花饼,舅太太最爱吃这个。”
去后园也好,说不定能看到暗门或者没有人发现的狗洞……就是没有,她也要想办法弄一个出来。
潭拓寺,她去定了。
杏红摘桂花,薛锦棠就沿着别院的墙根走,艰难地穿过草丛,一棵槐树出现在眼前。
这槐树足有两个碗口那么粗,斜斜地倚靠在墙头,树干伸出墙头,竟是个绝佳的翻墙之所。
薛锦棠精神一震,太好了。有了这棵树,只要她能将体力练上来,再加上舅母在一旁掩护,这小小的别院就休想困住她。
身后传来杏红略带焦急的声音:“小姐,你在哪里?”
“我在这边,就出来。”
薛锦棠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来。这个地方,暂时要保密。
杏红不见了薛锦棠吓了一大跳,见她安让无恙回来了,邀功般将细篾编的竹篮捧给她看:“我摘了整整一篮。”
黄灿灿的金桂溢满了竹篮,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让人闻着就要沉醉,薛锦棠捧了桂花,饱饱地吸了一口。
一阵沉重的脚步传来,薛锦棠抬头,就见郑执沉着脸怒气腾腾朝这边走来:“薛锦棠我告诉你,我郑执这辈子便是终身不娶也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眼里都是厌恶,一如薛锦棠刚刚醒来那个湿漉漉的傍晚,薛锦棠心头怒火被挑起,冷笑一声:“你真是自作多情,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你?”
郑执脸憋得发红,额上青筋崩了出来:“敢做不敢认了吗?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告黑状,母亲怎么会知道我去找莹表妹,莹表妹又怎么会受辱?若不是你在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母亲又怎么会那样羞辱莹表妹?”
他想到郑太太拿姚姨娘未婚先孕的事情羞辱薛锦莹,想到薛锦莹羞愤的脸,想到这一切都是薛锦棠在旁挑拨,心里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住,用力一抬手,狠狠打翻了薛锦棠手里的桂花。
薛锦棠怒不可遏,她眯了一下眼睛,嘲讽道:“你明知舅母不喜薛锦莹,不喜你跟薛锦莹来往,却置若罔闻,一意孤行,非要去找薛锦莹。薛锦莹受辱,明明是你的过错,你冲我大呼小叫做什么?”
郑执勃然变色,握紧了拳头:“如果不是你告诉母亲,她又怎么会知道。薛锦棠,你别装无辜了。”
薛锦棠被他气笑了。
舅母不让他去找薛锦莹,他满口答应,答应了又做不到。去找薛锦莹被发现,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出了事,不去承担后果,反而来找她的麻烦。
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有用吗?
“杏红,我们走。”
薛锦棠不想再跟郑执多说一句话。
郑执上前一步,拦住了薛锦棠的去路,他还没问清楚、没有给莹表妹一个交代呢,不能让薛锦棠走。
薛锦棠抬头看他,眸中清清冷冷,好似他是个陌生的、令人厌恶的人,郑执一怔,来不及细想,薛锦棠就垂下了眼眸。
“少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