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涛声飒飒,海鸟高鸣,室内一片寂静,连空气都格外粘稠,只有小女人低低的啜泣,若有似无,像是一根根丝线,密密麻麻缠绕心头。
吴桀盯着她顶看了一会儿,起身去外面拿刚出去让人用直升机送来的衣服。
他见过阿爸哄阿妈,见过龙叔哄小婶,也见过其他的叔叔哄婶婶们,几乎都是一样的套路,要么就是摁着直接亲,要么就是死皮赖脸抱着回房间,但是这两种似乎都不适合现在用。
她哭的厉害,说话估计也听不进去,何况太子爷也确实不会哄女人,只能憋屈着一口气,拿了衣服进来给她换。
见他去而复返,还过来扒拉自己身上的衬衣,墨允芊奋力抬手打他,
“滚开,别碰我……”
“餐厅在楼下,你确定要穿着我的衣服去?”
“不要你管,滚出去——”
她拿着枕头朝男人砸,刚才已经哭不动了,此时又激动起来,但因为体力不支,又饿又累,砸了几下就瘫坐在床上,室内渐渐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她或重或浅的啜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男人再次开口。
“七宝,怎么样你才能消气?我不会哄人,你直接告诉我,我去做。”
墨允芊抬眸,他依旧从容矜贵,带着与生俱来的泰然,眼底那份肆意和不羁,虽淡却在。
认识他时间很短,但是墨允芊心里明白,这个男人,是她从没见过的一种类型,他年少权重,杀人喋血,甚至弄权谋财,她接受的教育,所有的认知,都难以对这个男人进行定义,游走在正邪之间,脱于律法之外,处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社会维度顶层,是她从未窥探且无从得知的高度。
“我要回家。”
回家,回到华国去,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信念。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跟这个男人讨价还价,甚至除了刚才那一巴掌,她对他毫无办法,法律约束弱者,强者权柄即使审判权。
“七宝,你是我老婆了,得跟我在一起。”
吴桀耐心解释,“你如果气不过,要不,再打我两下?”
小时候那几天,他也喜欢逗她,把人逗哭了又不会哄,只能让她打自己出气,那时候多好哄,只要她小手不轻不重打自己两下,立刻就笑了。
“打你?打你能让我的m在长回来吗?”
她擦了把眼泪,泛红眼角依旧猩红,淡漠又悲怆。
吴桀放在床边的手陡然紧握成拳,额角青筋凸起,极力忍耐胸中憋闷,调整几息,
“昨晚不是好好的吗?”
抱着自己让叫哥哥就叫哥哥,让叫老公就叫老公,哼哼唧唧跟个妖精似的,提了裤子就不认账。
“我中药了,你不知道吗?而且,我要走的,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定能扛过去的,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我受伤了,比较柔弱。”
墨允芊一口气哽在气管,连呼吸都不会了,他怎么能这么……
“你哪儿受伤了?”
身上都是陈年旧疤,根本连个创口贴都没贴。
“内伤。”
“你——”
墨允芊气得整个人都在抖,拽着毯子哽着话头,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吴桀见又把人惹急了,收了收混劲儿,挤出一个自认为温柔的笑来,过去拉她的手,
“好了,宝贝儿,换衣服,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别碰我。”
她触电一般,迅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往后退了退,眼神中嫌弃厌恶挡都挡不住。
吴桀彻底被她这眼神灼伤了,太子爷从小自傲张狂,意气风,从没被一个人嫌弃到这种地步过,所有的好声好气刹时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