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姑姑站在一旁,面上沉重。
常大人能以文臣之身把持朝政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手上握着能调令永州二十万大军的虎符,若是真让常大人逃去永州调到兵力,等她反扑到京城只是早晚问题。
京城人心惶惶,宫中也是乱成一糟,人人为了自保自顾不暇,四处弥漫着血腥气让本就不安的众人更是胆战心惊。
君晚与太后对峙,其他宫殿暂时还未大乱,你等到外面吵闹声渐渐平息时才换上早已备好的宫侍服,故意打乱髻,装出一副逃命的样子,看上去与陷入宫乱中的其他宫人一般。
青言奉命守在殿门前,见你出来还未来得及惊讶就被你一棍打晕了过去,挥棍的力度与姿势你偷偷练上了许久,保证一下就能将人打晕过去,力道把握的刚好。
揣紧袖中的瓷瓶,你埋着头装着恐惧逃命的宫人模样一路往翎羽宫跑去。
现下千凰军与禁军都在太后宫中,宫道上肃杀之气一过,只剩散不去的血腥气和三两个奔于逃命的宫人,你混在其中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
翎羽宫离凤宫不算远,你步履匆匆半盏茶时间就到了。
往日繁华精美的宫殿在暗淡的天幕下灰暗沉重,透露着灰败气息,枯叶满地野草丛生,不过一段时日竟荒废至此,走到紧闭的殿门前竟没有看见一个宫人的身影。
“嘎——吱”
殿门被推开,微弱天光驱散殿中一角的黑暗,你站在门前,背影蒙上一层朦胧。
“我就知你会来寻我。”
幽暗内室传来一道声音,飘忽得让人听不真切。
又是一声嘎吱,你关上殿门,慢慢向幽暗的最深处靠近,手心攥紧瓷白小瓶,只想取那人性命。
陈晏礼躺在榻上抿起苍白的唇,乌黑的瞳仁一转不转地盯着你。
“你是来杀我的吗?。”
视线昏暗,你只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轮廓和瘦得高高凸起的颧骨。
荒凉内室,连带着这里的人也一并枯萎。
双手放在他温热的脖颈,慢慢收力一点点绞紧。
他难受地轻咳出声,气息随着颈间收紧的力度凌乱、颤抖。
就是陈晏礼再将自己的生死看淡,身体本能地求生欲也让他下意识地挣扎喘息,整张脸憋得红。
你俯身看他,轻声开口。
“那日你也是这般掐住我。”
指间力度再一次收紧,冷眼看他喘不上气满脸通红,然后再放开,看他大口喘息在榻上抖,犹如垂死老狗。
陈晏礼大声喘息着,边出癫狂的笑声,“就是可惜当初没将你掐死。”
“是啊。”
你轻轻吐出一口气,从袖中取出那瓷白小瓶,“所以今日我是来杀死你得。”
“我不惧死。”
陈晏礼痴痴笑出声,瘦得可怖的面上唯有一双黑眸透露着几分生气,“我只惧没有死你的手中。”
“你是真疯了。”
你轻嗤出声。
“早在未进宫前,我便疯了。”
他看着你,入了神。
你不再去和一个疯子说什么,打开瓷瓶将那其中药液喂他喝下。
陈晏礼顺从地吞咽,一滴没漏,末了抬眸看你,眼中仍有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