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虚折腾完小鬼,方才心满意足地罢了手,推着轮椅到大锅前看汤,汤锅咕嘟咕嘟冒着青烟和泡泡,成色不错。“看来,你倒是挺用心的嘛。”
小鬼唯唯诺诺站在一边,才注意到孟子虚的双腿,“大人,您生病了吗?为什么坐着轮椅?”
见孟子虚想盛汤,立马摸了木碗踮起脚递给孟子虚,孟子虚头也不回地接过碗,拿兜勺盛了一碗搁到桌上,奈何桥上吹起一阵阴风,招牌晃动,出吱呀的声响,琅璈叹口气,“别说了。”
小鬼还待再问,三途滩上空徐徐行来一辆牛车,驾车的是罗刹男,夜叉守卫在两边,孟子虚咦了一声,“阎王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上天界去,没有半个月不会回来啊,怎么这次这么早就回来了?”
正问着,守卫的夜叉眼尖地看见奈何桥上的孟子虚,立刻兴奋地咧开嘴露出满口的獠牙,从腰间掏出锁链向孟子虚掷来。
“怎么回事?”
孟子虚没反应过来,琅璈出手一把抓住锁链,手腕一甩,将夜叉连同锁链一起甩飞出去,然后警戒地护着孟子虚,阎王掀开牛车车帘,却是满脸歉疚,“子虚,你擅自逃婚,天帝震怒,亲自下旨要抓你上界去问罪,我们这些地仙分位低微,保你不得,你还是不要抵抗随我上界,到时候向少帝求个情也好啊!”
“说的是什么屁话!”
琅璈啐了一口,“天帝那个昏庸的傻帽,亏你们还对他忠心耿耿!我家相公逃婚便是逃了,那又如何?你当那少帝是什么天人之姿,配得上我家相公!”
阎王脸色变了一变,但是在看清琅璈长相之后一怔,然后哆嗦着弯腰鞠了一躬,“您也莫要护着她,子虚毕竟是天帝要缉拿的人,不如您陪她上界,天帝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啊。”
“我才不信你们这帮子老家伙呢!”
琅璈恨道,孟子虚坐在轮椅上被琅璈护在身后,轻轻扯了扯琅璈的衣袖,示意琅璈不要说话,然后清了清嗓子,“阎王,我一直都知道你胆儿小,子虚也不怪你,但是天帝本来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阿谀奉承这些事情我向来不屑做。”
阎王抹了一把汗,你是不屑做,谁不知道奈何桥的孟婆脑袋钻进钱眼里去了。
“所以说,你叫我去我就去,我又不是狗,况且狗急了也咬人啊。”
琅璈微微弯下身子,红润的小嘴贴到孟子虚耳边,小小声道,“相公,是兔子急了咬人啊……”
狗疯了才咬人呐。
孟子虚哦了一声,“反正我这次才不会听你的话呢,去了天界天帝的大概会迫不及待地绑我上诛仙台。”
“你什么时候听我的话过了啊?”
阎王闷声道,碍于琅璈在场,不敢作骂人,“总之你还是不要反抗了,这样对你没有好处的。”
“我反抗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不反抗我就要被抽筋扒皮夺魄炼魂,你当我是傻子啊?”
“大人!”
小鬼走到孟子虚身边,“阎王陛下说得对,您还是上界去领罪吧。”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把孟子虚的竹筒塞到孟子虚手心里,好孩子!算我没白疼你!孟子虚感激地看一眼小鬼,小鬼翻个白眼,大人你平时真是非常疼我啊,拳脚相加跟吃饭一样一天三顿地来。
心路交汇完毕,孟子虚拉拉琅璈,“废话什么,咱们走!”
“帝座且慢!”
阎王叫道,孟子虚回头微笑,“老大,后会有期啊。”
琅璈不等孟子虚打完招呼就推着轮椅腾空,阎王苦恼地挠挠头,还是叹口气,“夜叉,追上去,别伤了丹华帝座。”
夜叉刚刚拖着铁链爬回来,阎王命令一下,脸都绿了,“是是是……”
明明琅璈一甩手就把他丢得老远,怎么还叫他手下留情,他跟上去不被揍成肉饼就不错了。回头看看阎王,老大正黑着脸,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于是孟子虚回头,就见到夜叉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囧了一下,“夫人,我们是不是走得太快了?啊?”
琅璈回头,也看见慢慢吞吞追赶的夜叉,嘴角抽了抽,“我也不介意等等他的。”
“不用了,还是快些走吧。”
孟子虚不去看夜叉,要是夜叉上来问她要债怎么办?虽然是旧账,孟子虚几百年前曾经问夜叉借过几百万冥钱,但是这并不排除夜叉忽然之间灵光一闪就想起来的可能,毕竟孟子虚都记起来了夜叉记得也不是不可能。
琅璈钩钩嘴角,“我们快点回去吧。”
“不,我们不回空灵山。”
孟子虚道,琅璈不解地停了下来,后边远远跟着的夜叉见状立马放慢度,反正大军跟在后头,他只要知道去向就成了,横竖都扯不到他屁点事儿。
“那去哪儿?”
琅璈问,孟子虚摸摸下巴,附到琅璈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回头又看向夜叉,“他这么跟着也不是个头,你干脆把他灭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