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戒指,是她拿攒了几百年的银子去买的,买来的时候,自己拿针头刻了一天一夜,才刻出了这两个名字,然后偷偷丢到师父禅房的房顶上。也不知道花尽渊那时有没有现。
孟子虚勾着嘴角看着这枚戒指,和她的手指是刚好合拍的,将戒指凑近嘴唇,孟子虚印下一吻之后,将戒指重新放回缝隙里面,把边沿上破碎的瓦片换成新的,小心翼翼地盖好之后,才擦擦汗,抬头望向天上,“师父,虽然现在子虚不在你身边,但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离渊深涧
这是九州六界唯一混沌的地方,上古之神开天辟地的时候,将混沌之气引聚于此封印起来,所以这条涧,也是九州六界所有不可饶恕罪犯的关押地。这里寸草不生,即便是飞禽走兽,也异于外界,因为这里生存环境太过恶劣,既然没有可以食用的植物,那么就只有自相残杀了。
在这里,即便只是一条虫子,或许都是带有剧毒的。
离渊涧至天界的入口处,是一片瀑布,供应着整个离渊涧的水,瀑布后面有一个黝黑的洞口,凡是靠近的人,都会被洞中的人重伤,所以,所有生活在这里的仙君都是叫苦不迭。
这个罪魁祸,正是花尽渊。
疯癫之后的花尽渊六亲不认,独自守在离渊涧的入口,即便有服刑已满可以出去的仙君,也是望而生畏。什么地方不好守,偏偏要守在出口处!
离渊涧没有太阳,所以不能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这里的天空始终都是混沌的,唯一可以分别时间的,是一种报时鸟,早晨的时候,它的叫声是清脆悦耳的,而到了晚上,就会变成沙哑有如哭泣一般的声音。
每当报时鸟这样子叫的时候,花尽渊就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自己怀中的枯骨,然后抱着枯骨离开山洞四处游走,于是绝大部分仙君都躲回自己住的地方,避免和这个邪神直面冲突。
花尽渊抱着孟子虚的枯骨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蛮荒大地上,脚下凡是他踩过的地方,很久都不会有人或兽敢再走,“子虚,今天天气不错啊,你觉得呢?”
花尽渊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说完了,等着孟子虚回答,可他等来的,只有远处的虫鸣,还有无尽的寂静。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花尽渊眯着眼睛笑了,就好像孟子虚真的在回答他一样。
“子虚,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再多走走吧……”
花尽渊说着,又往前走去……
孟子虚累得瘫倒在地,已经不想再动了,即便是现在夏无月把山珍海味放到她的面前,她也绝对不会动一根手指。茹茹从厨房里面叼来一小块鱼干,放到孟子虚手边,孟子虚看了一眼,“我不喜欢吃鱼,你自己吃吧。”
孟子虚说话的时候没有想往常那样抚摩茹茹的脑袋,她真的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茹茹喵喵叫着,低下头啃鱼干。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孟子虚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星斗了,摸摸头,上面沾满了沉重的露水,许是到了后半夜吧?孟子虚起身,擦干头之后觉得肚子饿了,低下头却只见茹茹蜷缩着躺在手边,于是将茹茹抱在怀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开始寻找食物。
推开厨房大门,孟子虚看见的,是自己买来的蔬菜和肉类,在蜀山这几年,她倒是像方茹讨教了不少,已经可以做出一手好菜了。孟子虚把茹茹放到竹筐里面,然后开始淘米洗菜。
茹茹在竹筐里面睡了一小会儿,被孟子虚烧柴出的劈啪声惊醒,抬起小脑袋来看着孟子虚,孟子虚回以一个微笑,“茹茹过来。”
坐在灶台前,却是很暖和,但是心里很冷很冷,十年了,她在蜀山孤身一人呆了十年,唯独陪伴着她的,只有茹茹。或许当初和琅璈和鎏金签下契约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好好照顾他们,因为那个时候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现在就算是想照顾也不可能了吧?”
孟子虚喃喃着说道,摸摸茹茹的脊背,茹茹现在已经十岁了,完全看不出来有衰老的迹象,而一般的猫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
很庆幸地,孟子虚居然真的将茹茹养成精了,虽然只有十年,可是随着时间的积累,总有一天茹茹会修炼成形,而那个时候,她也该能见到师父了吧。
虽然对于时间问题觉得很失望,但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雀跃,孟子虚轻轻张开嘴巴,呵呵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