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不明地盯着辛越,有些举棋不定,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能让她认识到这世上还有正直壮年、身强体健这些词,都比老字好上十倍。
只是辛越正眼也不瞧他,只盯着帐子出神,便也只有抓过她的一抹乌,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在心中过了十数遍,才温声说道:“昨夜的风雪吵着你了?”
“嗯,怪瘆人的。”
辛越点点头,声音很轻,想把人踹下去再睡个回笼觉。
上下打量他一眼,思索着此举的可行性。
顾衍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咳了咳说:“唔,我也觉得挺瘆人的,要不今夜我来陪你如何?”
辛越摇头,一时摸不准他走的什么套路:“倒也不必了吧!你还咳嗽,过了病气给我怎么办?”
“……”
俩人在帐幔中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外面日头已缓缓升起了,辛越指了指窗台,耐不住提醒他:“天都亮了,你也该走了吧,让人见了多不好。”
顾衍自坦然地反问:“本侯忙了一夜,进夫人房里歇息片刻有什么不好?”
在眼前人戏谑的目光下,辛越的那句“老娘不是你夫人”
在喉咙口转了两圈又咽下去了。
这话说了一遍两遍,对眼前男人起不到正面效果,那就没必要说了,否则惹急了他不知道会落得如何下场。
便坐起身来伸个拦腰:“你一夜未睡?”
“嗯,前儿在那暗河里得的盒子已解开了,里头的东西……有点意思,待我撒了网,便带你前去收鱼。”
说到这事,男人便凝了眼色,嘴角划过一抹冷意。
辛越也很想知道那七弯八绕、机关重重的地下迷宫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那数百箱的矿石顾衍定已派人妥善处置了,可这几日也没传出守备府里有什么异样,没人跑路,没人暴毙的,这幕后的人还挺能沉得住气。
接下来的日子,都在被迫喂药、被迫宵夜、被迫在半夜或清晨被一厚颜无耻的男人爬上床中重复着。
如此过了七八日,她惊异于顾衍的脸皮之厚,想着若厚脸皮是一项课业的话,那顾侯爷定已修得登峰造极,乃是个中翘楚。
……
是日,又一个下雪天,日头刚刚升起。
辛越套了一件象牙白绣云雁细棉衣,半跪在窗前的榻上,轻轻支开一道窗缝。
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仰头望去,东方苍山负雪,流云出岫,瞧着心头就一阵清明通透。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身旁陡然一沉,余光瞥见松松垮垮地穿着件月白中衣的顾衍盘腿坐上来,背靠窗格坐在榻上,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身子弱,看一刻钟了,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