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看好你,何必让你守城?你也不想想看,这次是谁陪你一起留守的?”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是我啊,宋郎生让你留下来保护我,实则是相信你的能力。”
陆陵君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仿佛疑似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我道:“此次攻敌朝军占据先机,只要不出大的差池,胜,是必然的,但守城不同,泽州与潼关是大庆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守好它,才能保障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你瞧,连这也不懂亏你还打了这么久的战呢。”
陆陵君想了一想,神情立即开阔了起来,“白兄,幸好你告诉我,否则我就得恨死驸马了。”
我随口胡诌之言他也能尽信,看来宋郎生说的不错,他还需多加历练,方能挑起重任。我托着腮看着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了他:“陆兄,征战这么久,你可知聂然有否亲自率兵打过战?”
“似乎没有听闻……他不是前朝皇嗣嘛,尊贵之躯聂光怎会舍得让他露面?要是不小心被砍断一只手一只脚的,不就功亏一篑了嘛?”
陆陵君微微偏头,“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按理说……他要树立威严才能事半功倍嘛,这样消极的作战态度,根本就没有一点造反精神不是?”
陆陵君斜睨,“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你这么关心他,你家驸马知道么?”
我踩着他的鞋尖,“谁关心他拉?我只是关心战况,关注敌情。不过,我问你的话你可不许告诉……”
背后传来一声淡淡不着力的声音,“不告诉谁?”
我拍了拍陆陵君的肩道:“今夜与陆兄畅谈人生理想,收获颇多,我还得再去消化一番,告辞了……”
话毕我立刻一溜烟往前跑,刚踏出一步就被一只手拎住领口拉入怀中,我面不改色的回过头望着宋郎生道:“驸马,你怎么在此?真巧啊。”
宋郎生微微一笑,“你说呢?”
这时陆陵君已在须臾间消失不见,我干笑咳了咳,“我还以为你还在和霍将军他们商讨出征事宜呢……”
他瞪着我半晌,见我耷着脑袋,无奈叹道:“你啊你,我还真不放心把你一个丢在泽州……”
我一喜:“那是肯带我上战场了?”
“……你想得美。”
我摊了摊手,“守个城一万个士兵都绰绰有余了,你留了十万人,就算来了五十万敌军攻城玩车轮战,最快也得十日八日才能把城池拿下……难道聂光还能凭空生出新的一批军队来?你啊,就是瞎想,再说了,我是谁啊,论熟读军法兵书,我可不比一般的将军差,有我在,泽州城定能固然金汤,你就放心好了。”
他揽过我的肩膀,道:“若真有什么意外,你立刻命人将你连夜送离,我不要泽州固若金汤,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我摇着他的手臂,“好啦,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的,你也要答应我哦。”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垂眸望着我,“待我归来之时,便同你携手天涯。”
大军再度出征之时,我与陆陵君排排站在城墙上远远遥望,旌旗如飞,陆陵君见我恋恋不舍,忍不住问我,为何明明不舍不忍,却对他不阻不留。
我靠在墙上,用手挡住刺眼的艳阳,“有时候,人活着,不能总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活,不是么?”
十日后,泽州收到前方军报。霍川与宋郎生各率一路大军攻伐湖广,连日兵马交锋巧计周旋,突破敌军防线抵达贵阳,双方连日血战,终于大败聂家大军,取回贵州,俘敌五万八千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