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6屏找了家有名的糕点铺买一盒糕点,当作给严家长辈的见面礼。
侯府还是原来那个伯府,只是换了牌匾,严岑不喜铺张浪费,夫妻俩也不常在京中住,于是没有添置什么不必要的东西,整个严府还是和从前一样。
严岑身材高大,神情不怒自威,有一种久经沙场而沉稳肃穆的气质。严夫人是唐氏前安西伯老伯爷的千金,名叫唐若初,眉眼与严仞有几分相似,温柔慈祥,笑起来时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
6屏还以为严仞的爹娘大概会和严仞一样自信开朗随和豪迈,没想到一个如高山般正经严肃,一个如秋水般柔和包容,没一点像严仞的。
见到6屏到访,唐若初很高兴,严岑也很似乎很高兴,宴请6屏留在家中用午饭。
严岑这一脉人丁稀薄,只有严仞一个独子,再加上是武学人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便只是简单摆了个四人的饭桌。
饭桌上的严岑打开话匣子,兀自同6屏聊起严仞来。他道:“严仞这小子窜的个头越来越高,三年前我回启安,他还跟九殿下这么高,现在已经比他老子我还要高了。”
6屏不擅交际,也不知道附和什么,只能笑笑点头。
严岑指着严仞对6屏道:“他从刚学会说话就开始跟我们顶嘴,我说一句,他能顶十句,一直顶到我们离开启安。”
又道,“所以我们刚开始都怕他在启安到处跟人树敌,很是担心,好在现在也慢慢长大,学会收敛了。”
6屏觉得很新奇。
严仞道:“行了,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6屏道:“今年初冬的文武校验上,小侯爷拿了不错的成绩,父皇夸奖过他呢。”
严岑立刻带着隐隐得意道:“这个我知道,傅家和何家那两个小子都跟我说过了。”
6屏边吃饭边观察,严仞估计小时候和他爹不怎么对付,之后聚少离多,关系才渐渐缓和,似乎还是更亲近娘亲,比如现下唐若初细心地挑了鱼刺,把鱼肉放入严仞碗中。
严岑见了便看不惯:“夫人,不要老是给他挑鱼刺,让他自己来,他又不是小孩子。”
闻言,严仞抬眼斜斜瞄了他爹一样。
唐若初皱起眉头解释:“我跟孩子也没多少天陪衬了,就不能让我多做些事?”
6屏筷子一顿,周围也没了声音,饭桌上陷入沉默。
等启程回北疆的日子一定,严仞就要离开启安,而唐若初则留在启安。
在这个张灯结彩、喜庆祥和的上元佳节,严府也和旁人一样过着团圆的生活,殊不知团圆的同时也意味着这样的日子过一日少一日,像上刑一样煎熬。
唐若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更加满面愁容,严仞则装得面无表情,眼底却含了几分落寞。
许久,严岑严肃地打破沉默:“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吃饭。”
一顿饭才得以持续吃下去。
午后,严仞带6屏逛严府。
据说严岑的府邸是启安里各大世家中最为简陋的,常年不大兴土木,只是小作修缮,因而不算精美,却也显得随和。
路上遇到了上次在严府门口见到的赵管事,还遇到了严仞的乳娘、宗昀的亲娘宗嬷嬷。二人一路穿廊过桥,停在了一处房门口。
“这里呢,是我的书房。”
严仞的书房比6屏的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