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伽笑了笑,面纱后的脸神色不明,“我是——‘判官’。”
少年面色一变,难以置信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判官已经死了,是不是?”
晏伽撩开面纱,满意地欣赏着对方的脸霎然变得惨白,“药师和少卿都许久没有露面了,如今带领你们的那位,是‘仵作’。”
少年握紧了剑,很快定住心神:“你到底是谁?”
晏伽继续诈他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仵作从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如今还在向你们飞书传信的人,真的还是他本人吗?”
少年不语,只是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晏伽见状也不再逼迫,将面纱重新落下去:“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如果想知道我是谁,明日戌时来城外的破庙中,我在那里等你。”
“我不会去的。”
少年冷冷道,“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们。”
晏伽没再说话,拍拍顾年遐,示意对方该走了。
两人走出了巷子,晏伽还能感觉到那少年在远远跟着,显然如临大敌。顾年遐侧了侧头,余光瞟着身后,说道:“有很多眼线,在两边的楼上,都在盯着我们。”
“嗯,我知道。”
晏伽泰然道,“我是谁都不重要,人心最经不起生疑,让他们自己将这件事传开,明天我们只管去庙里等着,会有人来的。”
顾年遐又问:“你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
晏伽说,“吓吓他们罢了。”
顾年遐哦了一声:“你真坏。”
晏伽笑起来,摸了一把他的头。
东湖城也算历史悠久,城外环绕的废墟古迹不计其数,虽说其中不少早已被盗掘过了,但是像那种原本就没什么稀罕的破落神庙,别说盗墓贼,连耗子都懒得光顾。
第二天约好的时辰,晏伽早早就坐在那破庙的横梁上等着,手中抛着一枚栗子,已经被盘得油光锃亮。
外面几次传来脚步声,都是过路人的,或许也有试探之意,但晏伽丝毫无所谓,他只在乎最后走进来的人是谁。
终于,有一道身影慢慢从倾颓的庙门走入,晏伽瞥了一眼,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是你?”
站在门口那貌美却冷淡的和尚抬头看着他,手中捻着一串佛珠,身上的海青法袍一尘不染,让人觉得这人甚至不是从凡尘中来的。
“你又在折腾什么?”
温哲久淡淡道,“你是故意的?将‘判官’的名号在书斋中传开,如今他们一个个都没心思做正事了,整日议论纷纷,你开心了?”
晏伽捧腹不已,从房梁上翻下来,轻轻落到温哲久面前:“好久不见,仵作大人。”
“你还这么叫?”
温哲久皱眉,“小时候乱七八糟起些这样的称呼就罢了,现在叫出来不嫌害臊?”
“这有什么?”
晏伽指指自己,“我还叫判官呢,多举世无双的名字。”
温哲久:“……你还是说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