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和优理对视。
优理却不以为意,只闷笑着回忆当初,“曾经你也把我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钓着我,哄着我,结果到了床上,被我推倒了就老实了。”
她还记得她们的初次。
冥安应该原本是想站主导位的,被温柔却强势地放倒,又被亲吻到融化,那股盛气凌人的劲头就一去不复返了,此后只能用别扭的态度示人。
她在床上哭,像个脆弱无助的小孩子。但优理半分也不怜悯她,依旧捉弄她、取笑她。
要问理由,就是冥安太狡猾了,野猫一样的不听话,需要花大力气管教。如果随随便便就放纵她,下场只会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优理去打水了。
两个钟头前才洗过澡,现在冥安又不得不再洗一次。她倚在床头,心浮气躁,腹中有股倾吐不出的郁闷劲儿。
她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做的诸多努力。
刚开始躯体没能和她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嵌套,她生了场大病,险些死去。
和她不同名但是同姓氏的冥小姐就是个普通的富家女,文雅贤淑,说话都不敢音量稍大,过惯了被仆从包围保护的好日子,是朵温室里的娇花。
冥安轻轻松松就占据了这样一个女人的躯壳,然后吃了点苦头,又熬过了重病。
她寻了个由头把名字改了,改成自己的原名。自此之后和身体融合得越来越好,冥小姐的长相也逐渐向她靠近了。
在富家女的交际圈里打出名堂,是她几十天连轴转,到处去人家里做客喝茶,也到处给人行方便才促成的结果。
好不容易越混越好,桃子却被赶过来的优理摘了。
梁小姐对优理的同情,冥安可以理解,但难以接受。往后还会有更多的笨女人被优理那副装出来的可靠模样欺骗吧,正如她们被自己欺骗一样。
思及此处,冥安气闷地捂住胸口,把枕头丢到地上。
拖着木桶回来的优理一眼就看到可怜兮兮的枕头,沾了灰,还被满脸阴郁的女人踩在脚下。
“这又是怎么了?拿不会说话的物件撒气。”
明知道冥安心情不愉的原因在于自己,姬优理偏要懂装不懂,坦然地坐到她身边哄她。
冥安抬起脚尖,缩回温暖的被窝,背对着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夜已深了,窗子被关上,桌上燃了一支蜡烛,光线昏沉沉的。
姬优理钻进恋人的被子,抱小猫似的,托着她的背和腿,把她抱出来,与此同时,口中也调侃道,“真是大小姐,还要我抱你出来洗澡。”
她把一言不发的冥安放进水桶,又柔情蜜意地补充,“不过从多年之前在实验室,你就是这样了。擦身体、吃东西,样样都要我帮忙的。”
“那是因为我虚弱得动不了。”
冥安很冷静,有理有据,反驳优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