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工作量,恐怕还没轮到比赛,我的眼睛和双手就要废了……”
有人带着哭腔,声音颤抖着。
“那该死的女鬼……”
有人咬牙切齿地咒骂着。
“早死了,还能折腾活人……”
另一个人接话道,语气中满是埋怨。
……
杜筠婉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每一句落在她耳朵里的“女鬼”
二字,都像是一记记沉重的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煎熬和自责。她第一次知道,心中有愧居然如此折磨人,那种痛苦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心头啃噬,让她坐立不安,却又不敢有丝毫表露。
见议论声越来越大,恐有失控之势,郑司衣又提高音量道:“福喜公公也说了,诸位小姐即是来参加绢花榜的,此次事发突然确实也是没办法之事,但事后也绝不会亏待大家的。”
“郑司衣言重了,”
这时,绣床第二排的王钰姝突然盈盈一拜,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我等能够为天子祈福出一份力,是我们莫大的福气呢!”
真上道!众人眼见着郑司衣嘴角微微上扬,似是饱含着赞许。
杜淑慧就在王钰姝身后,见郑司衣注意到王家姐姐,她也不甘示弱:“是啊,郑司衣,您尽管安排我们吧!若是能祈福皇上身体康健,我等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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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哼!溜须拍马倒是挺会,你自己乐意去吧……”
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在杜筠婉身侧嘟囔着。
杜筠婉微微侧目,原来是顾二小姐。瞧她这一脸不愿意,又不敢当面发作的样子,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郑司衣满意地点点头:“诸位小姐深明大义,尚衣局自然也不会亏待大家。这几日辛苦各位,一会儿由两位典衣为大家分派任务,诸位按自己分内之事按时完成即可。”
“是,但凭郑司衣吩咐。”
众人躬身。
不多会儿,两位典衣按名字顺序开始分发图样。前面先拿到的小姐们又开始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待杜筠婉拿到一看,也瞬间明白她们为何这般犯嘀咕了。
这图样确实与往年的祈福纹样大不相同。那奇异的图案,神秘的符号,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也果然应验了大家此前的猜想:皇上真的撞鬼了!而且这一次的紧急法会,毫无疑问正是为皇上举办的驱魔法会。
杜筠婉更觉惭愧!若真因为一场乌龙,把皇上吓出个好歹来,杜筠婉觉得对不起皇上,也对不起母亲……四顾这一殿的女子们怨声载道,此起彼伏的埋怨声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的愧疚之心愈发强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
宸乾殿里,十几个御医没日没夜地坚守两日,皇上依旧昏昏沉沉深陷在梦魇之中,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熹薇、熹薇……”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眷恋与痛苦,令人揪心。可任凭御医们用尽浑身解数,众人在旁焦急地忙碌,皇上都紧紧拧着眉头,毫无清醒的迹象。
消息也封锁了两日,皇上两日未上朝,大臣们在朝堂之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担忧弥漫开来。眼看着这局面实在是要瞒不住了,太后娘娘亲自坐镇宸乾殿,一拍桌案,下达了举办驱魔法会的懿旨。
“启禀太后娘娘,”
福喜公公躬身上前,一脸为难的样子,“这十几年来,皇上从来不许办驱魔法会,这若是皇上醒来得知此事……”
“醒来知道了会如何?”
太后娘娘横眉怒目,狠狠地瞥了福喜公公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个好奴才!皇上不许办驱魔法会,为何?还不是期待哪天能再见到那个女人的鬼魂?!!这下好啦,见到啦!可皇上晕过去到现在都没醒!你还要阻止吗?若是皇上一直醒不过来,你个奴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福喜公公一听这话,吓得腿一软连忙磕头:“奴才该死,太后娘娘饶命啊!奴才哪敢阻止啊……一切但凭太后娘娘做主!”
太后冷哼道:“哼!都道是哀家当年拆散了他们这对鸳鸯,可你们看看,那女人至今阴魂不散!哎,这若是皇上一直昏迷不醒……”
说着说着,太后娘娘声音都哽咽了。
“母后安心,”
皇后娘娘急忙上前宽慰,见太后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样,她的眼眶也渐渐泛红,哽咽着说道,“皇上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待驱魔法会顺利办成,皇上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
福喜公公连声附和,可心里暗道:皇后娘娘也是个狠人啊!太后娘娘要驱的邪祟,可是她的亲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