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尴尬……
杜筠婉想笑,可伤口却疼得令她面部有些扭曲,估计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呵呵呵……敢情儿太子殿下不是来英雄救美的啊?是民女打乱了殿下什么计划吗?那多有得罪了……”
萧祁昭只是没料到会在这样的时候、这种地方见到杜家女,可人家又没有做错什么,他觉得方才的话可能伤了女子的自尊心,于是叹息着平复下自己的急躁,有些尴尬道:“倒也不是……”
望着杜筠婉捂着的肩头还在流血,萧祁昭别别扭扭地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谢殿下关心,”
杜筠婉坚持爬起来,慢慢蹭到粟米身边,探了鼻息,又检查了粟米身上有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抬头冲萧祁昭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萧祁昭望着她肩头还在不断渗出的鲜血,可她没顾上自己却先去看婢女的情况。如此细心的女子,确实比杜家那个大小姐看起来顺眼多了。
这着实让他觉得方才自己无故的迁怒实在莫名其妙,也的确挺伤人的。
莫名的愧疚感,让他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这附近没有医馆,本宫派人送你们尽快回府医治吧。”
萧祁昭说着,正要吩咐一旁的长空。
这时,就听不远处一阵“乒铃乓啷”
,是刀剑相接的声音。可没过多久便消停下来,一队人马又汇聚到萧祁昭身后。
其中一个侍卫躬身回禀:“殿下,那些人不是。”
“不是?”
萧祁昭很意外。
“他们功夫平平,不像是暗卫或者死侍。奴才查验了他们的身份,看起来更像是……家丁!”
那个侍卫仔细思索后认真道。
杜筠婉可不关心太子殿下究竟来找谁,方才那侍卫禀报的时候,她已然确定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于是道:“太子殿下,想来那些人应该是我家府上的家丁,小女不才,想必是得了主母周氏的惦记,派人来解决小女的。”
今晚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萧祁昭的控制,看来是要无功而返了。可是他听着杜筠婉云淡风轻的描述又实在很意外:“你怎么知道?而且,杜府主母又为何要追杀你?”
“可能是为了……”
杜筠婉长长叹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苦涩道,“为了给杜家大小姐的太子妃之位减少一个竞争对手吧。”
“……”
萧祁昭被呛得瞥了杜筠婉一眼,懒得再多说。垂眸吩咐长空护送她们二人回城,而后调转马头就要走。
杜筠婉见萧祁昭生气了要走,她赶忙唤住那身形,急切地哀求道:“等等,太子殿下,民女有事相求!”
“再敢胡说八道,本宫直接把你扔在这里。”
萧祁昭是真的讨厌拿他来开玩笑。
这个女人,说她不怕吧?她可怜兮兮的,还被自己的家人追杀;说她怕吧?她又处处拿他这个太子消遣,哪里有半分恭敬惧怕之意!
“是是是!那个……”
杜筠婉急切地需要这根救命稻草,也顾不得脸面啥的,跪行几步来到萧祁昭的马前,“前方村子里住着祖孙俩,被杜府主母的人抓上马车,往官道方向而去,说是送去主母的别院,求您救救她们吧!”
萧祁昭给长空使了个眼色,长空领命带上一队人马走了。
“为何抓他们?”
萧祁昭问。
杜筠婉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李嬷嬷和她的孙子五儿是我母亲的旧识,我是来向李嬷嬷求教女红技法的,可主母要置我于死地,抓李嬷嬷和五儿一定另有所图。”
萧祁昭想了想,又看了看杜筠婉肩头的伤,这女人对自己再不及时救治,可能会留疤一事完全不上心啊!
方才是担心她的婢女,得知婢女无碍后又着急救别人,可她的肩头还在汩汩渗血呢!
哎!萧祁昭侧目对一旁的侍卫道:“派人去寻一辆马车,速来!”
“是。”
那人领命而去。
等待的过程挺漫长的,杜筠婉从方才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会儿终于放松下来,肩头连带着整个胳膊已经疼得麻木了。她抱着沉睡的粟米,双腿也几乎没了知觉。
为了避嫌,萧祁昭始终没有靠近。
也没有发现杜筠婉其实早已经虚脱,在她终于撑不住而栽倒下去时,萧祁昭这才有些慌了神。
“杜二小姐?”
萧祁昭赶忙下马,疾步跑过去一看,那肩头的血早已流了一大片,渗入泥土中,与这片黑暗融为一体。
杜筠婉再次醒来,是被马车颠簸摇晃得有些想吐。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身后倚靠着的,居然是太子殿下的千金之躯。
“你醒了?”
萧祁昭的眼眸始终看向另一边,方才还很平稳的手扶着杜筠婉的另一边肩头,此时因为她醒了,而略显颤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车厢昏暗,并没有点灯。只是如此一来,二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实在怪别扭的。
杜筠婉努力撑着马车的坐板,想自己坐起来。可折腾一下才发现,受伤的肩头已经被上了药。然而衣带被解开,领口也被拉到了肩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