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面无血色,要把通讯器拿走:“雷根,你不能太激动……”
雷根把他手拂一边去,刚才那一声叫让他觉得嗓子有些痒,咳嗽了几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去你家,欢迎不?”
半个小时后,拓跋庆生拿着一束花站在一栋公寓楼下,搭乘观光电梯直达顶楼,鱼容一脸呆滞的表情给他开了门,拓跋庆生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小木雕塞给他:“送给你的。”
雷根穿着毛拖鞋嗒嗒嗒地过来,说:“我以为你会送我玫瑰花的。”
“我敢送,你敢收吗?”
拓跋庆生知道雷根心里一直只有他那个机甲骑士,因此毫不客气地开他玩笑。
雷根笑容灿烂,将那束花插到一个青瓷花瓶内,吩咐鱼容上茶,切水果。
在雷根家消磨了整个上午的时间,雷根短短时间里就学会了华夏人的派头,要留他吃午饭,拓跋庆生还惦记着到拍卖行去一趟,雷根很遗憾,趴在阳台上一直看着拓跋庆生随着观光电梯越来越远,长长叹了口气,维持着那个姿势许久不动。
挑选的拍卖行在保密方面的工作做得很好,拓跋庆生详细了解了拍卖东西的流程之后,决定明天就将手里的东西出手,轩辕正初给他的那些东西他都没有动,房子他打算收下,但房钱必须给的,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还有那些欠款,也必须还清,这两年拓跋鹤刚已经还了一部分,余下的如果那些东西能够顺利卖出,估计差不多可以还清。
这些日子他过得并没有表面上显示的那样踏实,以前他并没有刻意去了解轩辕正初这个人,但在洛城的时候在网络上搜索到的网页都用大篇幅描述了外人眼里的轩辕家的背景和能力,虽然不可能面面俱全十分详细,但足以让他产生梦幻的感觉,曾经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突然缥缈起来。
他们都变了。他不是纯粹的苏庆生,轩辕正初也不是2000年前那个钟修德,时间是把无情的刀,将他们雕刻得面目全非。
拓跋庆生并没有太过纠结于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情,他变得忙碌起来,拍卖,开网店,亲自雕刻一些被称为工艺品的小玩意,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也尽量多呆在家里,试图了解赵想弟这个人,他想知道赵想弟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有出轨的念头,想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即使在塔城,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夏日的热浪,半封闭式阳台在背阳的时候很凉快,拓跋庆生背靠着栏杆,他在抽烟,赵想弟在家里走来走去收拾,一两岁的孩子很淘气,总是到处扔他的玩具,一会打翻了水杯,一会在光洁的地板上尿尿,尿完还乐得直直笑啊笑的,胖乎乎的脚丫子在上面踩,地板变滑,不小心就摔在地上,没人注意就自己爬起来,上衣裤子都是尿渍,赵想弟气呼呼地把他捉到浴室里去,剥光衣服扔进澡盆,小孩丝毫没有把妈妈的怒气放在眼里,含含糊糊地说“黄色鸭子黄色鸭子”
,赵想弟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玩具里翻出几只玩具鸭子,扔进澡盆里,小孩独自玩耍起来。
夏日的风把落地窗帘掀起一角。赵想弟眼睛余光看见拓跋庆生倚在栏杆上默默地看着自己,连忙低头清洁地板,压下心里突然升起的不安。拓跋庆生回来的第三天私底下就跟她说,他已经成年了,不会花拓跋鹤刚的钱,如果以后结婚什么的,也不需要家里给他买房,让她跟拓跋鹤刚好好过日子。
拓跋鹤刚说拓跋庆生变了,赵想弟以为只是一个父亲下意识护着儿子的本能反应,但几天的接触后,这个人丝毫没有以前脑海里勾勒的飞扬跋扈的混混形象,除了有时候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就跟普通家庭出来的普通孩子一样,没有很特别的个性,没有很特别的爱好,中规中矩,再平凡不过了。
拓跋庆生抽完一支烟就回卧室了,租了房子住在他们附近的赵父赵母在午饭的时间过来了,赵小弟和拓跋鹤刚一早就出去,赵父赵母打算让赵小弟在这里找份工作,今天拓跋鹤刚带他去面试,没有差错的话也该回来了。
卧室的门没有预兆地被打开,赵母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进来了,拓跋庆生正坐在桌前雕刻一个猴子木雕,才刚开始,连个雏形都没有,桌面上多了一堆木屑。
赵母没话找话说,东拉西扯,扯着扯着扯到他身边,问他打算上学还是上班,虽然已经从女儿那里得到答案,但还是想亲自问问,拓跋庆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负担,会对他女儿和外孙的利益造成什么影响,心里无端觉得烦躁起来,这些人,有完没完呢!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斜睨着她说:“不上学,也不上班。”
赵母的脸慢慢绿了,悻悻然走出去,拓跋庆生在她身后露出一个笑容。
网店界面是他最喜欢的风格,简洁直接,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是询问了索老头后才开的,索老头对他要开网店的事特别热心,指点了许多,否则也不能这样顺利,只是凡是小店铺,也没有做广告,刚开始都是很冷清的,到目前为止,只售出零星的几样,连租金都不够,拓跋庆生也没有着急,慢慢地增加商品的种类,隔天去网吧查看,总是有些不方便,他把ryan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拿出来,里面有5000信用点,是他对ryan伸出缓手,ryan给他的酬劳,这些日子都没有动用的念头。
或许他该买个电脑个人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