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土着,无从得知这段时间部落里的事。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仅仅靠他那几句话,部落绝对不可能搬迁的,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他的举动也只是求得一个良心上的安宁罢了。
依然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觉得难过。
但是他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把握。
回去后,和轩辕正初说清楚吧,他不会和轩辕正初断绝联系,只是以前那种暧昧的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不想继续了。
要么全部拥有,要么就舍弃,他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一个人,请原谅他的自私和独占欲。
回家
回去的时候拓跋庆生灰头土脸的,头发长到脖颈,胡子拉碴,开着那架蜘蛛型的机甲到达尚华都郊外的交易大厅,在交易大厅旁边的维修点,师傅拿手拍拍蜘蛛的长脚之一,啧啧惊叹:“你去变异野兽窝里了?没有报废真是奇迹……”
交易大厅的工作人员开叉车将货运走,谈价钱开单,拓跋庆生匆匆将交易大厅今日出售的东西浏览了一遍,拍了几样需要的东西,在餐厅要了份烤肉和肉汤,即将吃完的时候将手腕上的屏蔽装置去了。
五分钟后他将最后一口汤喝光,眼前就站了两个人,老细和那个总在暗处窥视他的保镖。
拓跋庆生扯纸巾擦嘴,对老细说:“你很闲啊?是不是轩辕正初给你的工作太少了?”
老细眼神幽深,似乎里面聚集着极大的怨气:“他想见你。”
啊,他说轩辕正初想见他,而不是要见他,一字之差,含义似乎不一样了。
“见我做什么?我现在没空。”
拓跋庆生将放置一旁的背包拿起来,让维修师傅将大蜘蛛修好后送去雷根的工作室,左顾右盼寻找搭客的车子。
老细可能是又得到新的指示,以前会二话不说强制他跟着走,但现在居然默不作声地开车跟着。
拓跋庆生去了理发店,礼品店,走过一条街,再走过一条街,又去商城转,从这个商场出来,进那个商场,老细和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偶尔和某些人通话,拓跋庆生装没看见,大包小包地提着跳上公交车去花店。
郑霜华要追拓跋鹤刚,这些日子总尽心尽职扮演合格的追求者,看见拓跋庆生的时候吓了一跳,几乎不相信拓跋庆生会变得又黑又瘦跟非洲难民似的:“你上哪去了搞成这个样子?你爸看见了非得心疼死了。”
拓跋庆生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全给了他:“我爸呢?”
“送你弟参加培训,一会就回来。”
拓跋庆生给自己倒了茶水,端着茶杯站在水族箱前看那些活物,旁边巨大的假山盆景里趴着只乌龟,他拿食指将那只倒霉的乌龟翻过来翻过去。
郑霜华不认识老细,将他们当成顾客,拓跋庆生喝了半杯茶,拓跋鹤刚他们就回来了。
拓跋歌看见哥哥,先是一愣,继而飞跑过来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拓跋鹤刚见过老细一面,知道他是轩辕正初的人,两人交谈了几句,拓跋鹤刚过来将拓跋庆生拉到一边低声说:“你一走就是半年,正初揭了地似的找你,生怕你又出事了,你就去看看他吧……有些事,一味逃避不是办法,说清楚比较好——回来后让霜华给你炖你爱吃的冬瓜排骨。”
拓跋鹤刚越来越像老妈子了,拓跋庆生嗯嗯地应,又磨蹭了好大一会才跟着老细走,还没有忘记跟郑大厨师订菜,郑霜华一一答应,目送他们离开。
拓跋庆生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一想到轩辕正初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地方,他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劲才敢拿下那个屏蔽装置,这段时间的那些剖析啊决心啊,尚华都一出现在视野里就全部烟消云散,于是只能磨着蹭着慢慢再将勇气聚拢。
老细将他带到一处繁华的商业街,鳞次栉比的高楼里轩辕正初公司的公司logo极其显眼,拓跋庆生仰得脖子都要断了,问老细:“搬家了?”
老细说:“是的,他正在开会,我带你上去。”
老细绷着脸带着难民一样的拓跋庆生上去,一路迎着无数的好奇目光,老细面无表情,拓跋庆生倒会对看他的人露出个笑容,白白的牙齿在微黑的肤色映衬下格外炫目。
老细细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他心里早将拓跋庆生归于白眼狼不知恩图报反而挟恩邀宠的那类人。
拓跋庆生知道他不待见自己,也不以为意,老细这人啊,眼里除了轩辕正初,再容不下别人了,一切都是轩辕正初的利益为上,谁忤逆轩辕正初,那就是他老细的敌人。
轩辕正初身边能有这样的人,是轩辕正初的福气。轩辕正初过得好,他心里也高兴。
从电梯里出来,总算看见一个稍稍熟悉的面孔,总秘书将拓跋庆生带进轩辕正初的专属休息间,给他送来一些零食和杂志,便把门轻轻关上了。
休息间很大,还带有一个大洗浴间,里面洗发水沐浴液刮胡刀须后水等一应俱全,超大的浴缸也是带自动按摩的那种,有钱的人是会享受。
拓跋庆生回来只来得及理了个发,连胡子还没有刮就跟老细过来了,浑身臭汗,衣服都捂出霉气了,当下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光了舒舒服服洗澡。
轩辕正初开完会,拧开休息间的门却没有看见拓跋庆生,转角过去的洗浴间有很大的水声,门没有关严,热水蒸汽从门缝往外溢。
轩辕正初静静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稍许,背对门口的拓跋庆生站在花洒下,热水淌过他的身体,流进下水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