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灼热袭来,南怀朔低头看到自己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残留在上面的茶叶还冒着热气,南怀朔顿时跳了起来。
“你!”
“手滑了,定是昨日人皮鼓做得多了手酸,还望五皇子见谅。”
南容璟不咸不淡地说着,丝毫不见愧疚之意。
南怀朔咬着牙,硬撑起一个淡定的微笑,“无妨,晋王世子统领羽林卫辛苦至极,我钦佩都来不及,怎会在意这等小事。”
说罢,转身去更衣,没人注意到南怀朔握着衣服下摆的手攥得白,骨节咯咯作响。
南怀朔自小在宫中看惯了人情冷暖,世人皆拜高踩低,而他,一个低贱的舞姬之子,偏偏生在全天下权势最高的皇宫中,过得不如一条狗……
他在宫中吃馊了的饭菜,被二皇子的狗追着咬,冬天被其他勋贵公子撞进湖里,生了病只能硬抗……
没人在意他的死活,直到他看到病弱的太子,被高高在上的皇后捧在手心中宠着护着,即便出生就注定活不长久,也没人敢嫌弃太子。
他才知道,人出生便不平等,同样是皇子,却天差地别。
从那时起,他想方设法讨好太子,哪怕做狗,他也要做一条能吃饱饭的狗!
多年筹谋,眼看如今太子病情越来越重,南怀朔暗藏在心中的抱负蠢蠢欲动,多年来的准备就要得到结果,他要继续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深吸一口气,南怀朔脸上再次挂上温和的笑……
一个时辰过去了,诗和棋的榜已经选出,画艺考核开始。
圆台上十张桌子,桌子上朱砂、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每张桌子面前站着一个闺秀,林青柔站着最中间,而林语姝被安排在最后。
清晨的微凉被此刻高高升起的太阳驱散,阳光照在圆台之上,晃得闺秀们皆眯起了眼睛,更加聚精会神在手中的画笔上。
林语姝盯着眼前的空白的宣纸迟迟没有动笔,只论画技她就能得榜,但想要给长公主留下印象,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毕竟她最终的目的是与宁安郡主再次成为好友。
思量片刻,林语姝不再犹豫拿起笔,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画作皆已完成,被送到了夫子和长公主他们面前。
一盏茶过去了,结果依然没有公布,几位夫子之间产生了分歧,连长公主四人意见也并不统一,一直僵持不下。
“既然如此,除有争议的两幅画之外,先将其他画给大家看看吧。”
平阳长公主做了和事佬,众人闻言都点头同意。
灵鹫堂的仆役一人举着一幅画,站在圆台四周,一幅接一幅的妙作被展开,台下的学子和闺秀不住地点评起来。
“哪幅画才是榜?”
“我看哪幅都不是,你没看见长公主手中还有两幅画吗,榜定然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