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俊美无俦的面容,云路鬼使神差般伸手描画晏之舟的眉眼,指腹落在他右眉尾的那颗痣上。
晏之舟原本想躲开,但最终还是没动。
他流露出委屈的神情,轻声道:“大师兄若是嫌弃师弟,可以跟师弟说的。”
云路闻言回过神,他收回手一边感叹被晏之舟美色所迷,一边疑惑:“我哪里嫌弃师弟了?”
“今日大师兄让胡响师兄炼制丹药,师弟也能为大师兄做这些事。”
晏之舟双手揪住自己的衣服,语气忐忑,随即又自暴自弃:“大师兄的灵宠很厉害,师弟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能力低微,不能为大师兄尽力,大师兄还是当做没听见吧。”
云路为什么突然让胡响炼制灵宠丹药,万一胡响因此讨得云路欢心,导致他无法继续报复怎么办?他绝不允许让这样的情况生。
云路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晏之舟解释今日派胡响练灵宠丹药的事,原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但晏之舟此时此刻可怜巴巴望着他,嘴角微微下垂,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大狗狗,云路心一软就答应了。
“师弟愿意助我,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云路忍不住顺毛,“不过师弟,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妄自菲薄的吗?你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
见云路板起面孔,晏之舟不觉得云路真的会罚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自认已经摸清了云路的性格,但还是配合着瑟缩起来。
“大师兄想怎么罚师弟?”
晏之舟紧张的连声音都小了,眼神却十分坚定,云路觉得这样的晏之舟比起初见时的麻木,变得生动活泼了许多,终于有了一丝少年人应该有的性格。
他忍不住伸出双手,手指在晏之舟脸颊上轻轻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那就罚你多笑笑。”
晏之舟愣住了,“笑”
这个字对他而言很陌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笑,但他还是顺着云路的手指扯动的方向,微微扬起了嘴角。
虽然是一个很僵硬的笑容,但足以驱散晏之舟周身的冷淡,原本就很漂亮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明艳。
云路觉得自己变成了颜控,心脏都因为这个微现的笑颜跳慢了一拍。
晏之舟怎么能这么乖!
云路收回手,严肃的说:“师弟,你还是别笑了。”
这回换晏之舟不解了,他很快收起笑容垂下头,轻轻“嗯”
了一声,难过道:“师弟笑的太难看,污了大师兄的眼。”
“你在说什么呢?”
云路又重捏了捏他的脸,“是师弟笑的太好看,我快被迷倒了,心脏受不了。”
晏之舟不由错愕,第一次有人夸他好看,虽然这副皮相带给他的回忆并不好,但云路若喜欢,他便愿意让云路喜欢。
这夜晏之舟和云路顺心,有人就不顺心。
胡响在云路不容置辩的指示下,单独炼制给灵宠消食的丹药,而耽误了真元丹的炼制。
“洛师兄,我会抓紧时间,必定赶在师尊检查前,将真元丹炼制成功。”
胡响信誓旦旦的向坐在他面前的人保证,那人身穿橙色绣云纹道袍,正是苍羽长老亲传弟子洛奇。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都是灵芷和柳慕青那两个贱人向大师兄告状。”
洛奇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恨意,“炼成真元丹最快还需多久?”
“其实真元丹已炼成几颗,只不过药性无法估量,还需要多做尝试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胡响谨慎道,“原本有梁宣师弟这个外门管事在,我们还能找来外门弟子做试药人,如今他被逐出师门,这时间就不好估算了。”
“晏之舟呢?”
洛奇的问话,让胡响想起了白日里那个完全看不透的人,他指使梁宣偷灵草嫁祸给晏之舟,好让晏之舟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们的试药人,没想到中途出了变故,害人不成终害己。
“都是废物!”
见胡响摇头,洛奇冷哼一声,表情阴沉道,“谁阻我大事,便让那人代替晏之舟好了。”
胡响闻言心中一凛,莫非洛奇想……
虽然不知道洛奇为何对女子抱有莫名的敌意,但事到如今他并不关心,他只想完成愿望,成为修真界研究出型丹药的丹师。
为此,在所不惜。
翌日一早,晏之舟来到林间,看见梁宣像一条死鱼一样挂在半空中,刺入他脚踝的藤蔓毫不留情地吸食他的血液,根茎上的细小血线已经变成了粗大的血管,若继续放任,他就会变成一具干尸。
“晏师弟,我知错了,你快救救我。”
他站在几丈开外,正无动于衷地打量梁宣时,梁宣也现了他,连忙无力挣动一下,气若游丝地开口求饶。
但晏之舟面无表情地动也不动。
夜晚露重,经过一晚上的折磨,梁宣身上的衣袍湿透了,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黏在身上难受得紧,他试图用灵力驱散,但体内的灵力无法聚集,而且浑身痛痒难耐却挠抓不到,只叫他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只想快点解脱。
他咬了咬牙,闭着眼睛小声坦白:“晏师弟,我想清楚了,我交代,是洛奇师兄让我陷害你,我也没办法,他毕竟是师尊的亲传弟子,身份高我一大截,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吧。”
“梁师兄你怎敢这般诬陷洛奇师兄?”
晏之舟不动声色地走近一些距离,语气冷硬,“洛奇师兄是苍羽师姑的得意弟子,为何会与师弟一般见识?梁师兄如此说,不就是让我无法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