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泓墨眸光中光彩闪烁,突然又拔掉它一个毛,看着猫儿炸毛的模样。
就这样,拔根毛,气得猫儿炸毛;然后再安抚,等到猫儿柔顺起来,继续拔毛……。宇泓墨兴致勃勃地逗着白玉般的猫儿,玩得不亦乐乎,到最后,竟然“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把猫儿抱入怀中,啧啧地逗着它,道:“雪团儿乖,乖乖地听话,不要闹,我带你去晒太阳。”
雪团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到底谁在闹啊?
似乎看出了它的不满,宇泓墨又放声大笑起来,带着难得的赤诚和天真,使得面容越柔和起来。
他这一笑不要紧,满殿经过的宫女都禁不住红了脸,九殿下本就生得天姿绝色,平日里红衣潋滟,似笑非笑的模样已经很勾人了。如今换上这身皇子装束,又露出这样的笑……一时间,所有的宫女都忘了,眼前被九殿下不住拔毛的雪团儿,是柳贵妃最心爱的猫儿,平日里但凡有一点不周到,都可能会受重责。
白衣如雪的宇泓墨逗弄着猫儿,看得满殿宫女面色绯红。
柳贵妃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她也很少见宇泓墨这样好的兴致,但看到满地的白猫毛,又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走过来从宇泓墨手中抢走猫儿,自己抱着抚慰着,嗔视着宇泓墨,道:“墨儿,你是越来越淘气了,居然淘气到本宫的宫里来了。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本宫的雪团儿只怕要变秃毛猫了,到时候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知道母妃疼儿臣,儿臣才敢这样胡闹啊!”
宇泓墨浑不在意地道,仍然想去逗弄雪团儿。
“都是本宫把你惯坏了,越没个体统!够了啊,真想把本宫的雪团拔成秃毛猫啊?”
柳贵妃抱着雪团儿一闪,躲过了宇泓墨的魔手,似笑非笑地乜着他,道,“墨儿,你这些日子怎么转了个性子?以前除了上朝等正式场合,你从来都不肯好好地穿正装,怎么这些日子这么乖巧?还有兴致来折腾本宫的雪团儿?本宫看你最近兴致好得很,怎么,有什么开心的事儿,说给母妃听听。”
“没有啊,就是最近又气了五皇兄几回,想到他当时的模样,忍不住想笑!”
宇泓墨随口道,他也不知道最近情绪为什么这么好,为了避免柳贵妃继续问,便转开话题道,“怎么?母妃素日里总想儿臣正形点儿,如今儿臣听了母妃的话,怎么母妃反而怨起儿臣了?难道说,儿臣穿这身不好看吗?不如平日里好看吗?”
为了配合话语,他还起身转了个圈,完美地展示了他的风采。
“怎么会不好看?瞧瞧我这满殿的宫女,都被你勾了魂儿去!你平日里那模样,说得好听些,叫落拓不羁,说得难听些,是仪容不整,邋遢!瞧瞧现在这样儿多好,清清贵贵的一位皇子,谁家女儿看了不芳心暗许?”
柳贵妃打道,“说起来,墨儿你也十六了,该立妃了。怎么样,有没有看重哪家的女儿,母妃去给你提?”
“我倒也想立,可找不到像母妃这样又漂亮有温柔又善解人意又能包容儿臣的,别的都瞧不上眼。没办法,只能继续慢慢找了!”
提到立妃,宇泓墨脑海中忽然闪过裴元歌宜喜宜嗔的面容,随即笑道,“再说,五皇兄六皇兄都还没立妃,儿臣急什么呀?”
“你六皇兄体弱,不宜婚配,所以拖到现在。至于你五皇兄,人家虽然没立妃,可通房侍妾也不算少,人家那妃位,可是等着拉拢朝廷众臣呢!谁像你?就算正妃之位要慎重,先立个侧妃也是好的。”
柳贵妃横了他一眼,道,“不过,说到你那位五皇兄,本宫倒是听说,他已经相中了一位姑娘,准备立为侧妃,正要跟皇后娘娘提呢!你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啊?”
“五皇兄要立侧妃?”
宇泓墨一怔,随即笑道,“五皇兄一向眼高过顶,所以正妃侧妃拖到现在都迟迟未立,不知道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脑海中突然白衣庵里,宇泓哲对着裴元歌说他坏话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滞,不会是裴元歌那只小猫咪吧?
一念及此,只觉得浑身都紧绷起来。
应该不会吧?宇泓哲那人,妃位都是留着拉拢朝臣,为他将来争夺帝位所用。裴诸城虽然是刑部尚书,但是从镇边大将改为文官,听说在刑部也很有些艰难,宇泓哲应该看不上的吧?而且裴诸城的立场一向中立,又极为疼爱裴元歌,应该不会把她送入宇泓哲的宫中才对。
不会是她!一定不会是她!
“这倒是不知道,只是听说五殿下偶尔提过一次,说心里已经有了中意的人,要向皇后娘娘提。不过,能被五殿下相中,想必身世才貌俱佳,又是五殿下阵营中的人才对。我听说李老家有位嫡次女,年纪容貌都相当,正想要跟五殿下攀亲,保不定就是她!”
柳贵妃道,她虽然在宇泓哲的宫中安插的有人,但终究不算太亲近,只模模糊糊地听过这么一句。
李老家的嫡次女啊!宇泓墨这才松了口气,脑子里又开始盘算着某些主意。
※※※
裴元华接了绣图的事情,整日里进进出出裴府,忙得不可开交。裴元歌早有算计,也不去捣鬼,整日里看书写字,刺绣绘画,倒也过得十分闲适。这日忽然心血来潮,想起去探视探视这位被禁足的三姐姐。
因为裴诸城吩咐过,要裴元歌多来开导裴元容,因此守院子的人并未留难,便放她进去了。
三两天的禁足,非但内能让裴元容反思己过,相反,她脾气更大了。看到裴元歌就是一个茶盅砸了过去,怒气冲冲地道:“裴元歌,你别来假惺惺地说什么劝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想攀附五殿下,所以跟父亲告状,夺了我的绣图,自己拿去献媚,是不是?你不过就是嫉妒我得了五殿下的青眼罢了!”
这个裴元容,还真是能自作多情。
不过,这样更好。
“我不明白三姐姐的意思,这绣图可没落在我的手里,现如今是大姐姐在忙着呢!”
裴元歌顿足,绕过茶盅碎片,柔声道,“三姐姐,若论咱们家的女儿,还是大姐姐处事最稳妥,也最让父亲放心,不然也不会把雪猎图交给她,咱们都该多向大姐姐学学,被让父亲担心才是。”
裴元容哪里听得进去裴元歌的劝,满脑子只转着一个念头:绣图被裴元华夺走了,亲近五殿下的机会被裴元华夺走了!亏她们还是同胞的姐妹,亏裴元华之前还有脸来劝她,说什么大局,什么裴府的安危,什么皇室争夺,劝她不要再转念头到皇子身上,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原来,真正捅她一刀的人,竟是她的亲姐姐,裴元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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