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熊倜的衣衫烂了,削瘦的背脊早已皮开肉绽。
“熊倜……”
一直被护在身下的岚微微抬头,轻唤着那面目冰冷一动不动的少年。
她轻咬薄唇,望向林朝,急声道:“求您别打了!”
熊倜却咬牙道:“打!让他打!反正我们是奴隶,命不值钱,打死了,这些重活累活就由他们自己做!”
林朝一愣,不禁又想起了师兄刚才的话,他紧握长鞭,恨恨道:“起来干活!日落之前,做不完,今日就别想吃饭了!”
“嘿嘿!好!”
熊倜变脸比女人还快,他咧嘴一笑,扶着岚站了起来,又搬起了石料。
血从纵横交错的伤口留下,即使不动,也火辣辣的疼,而熊倜却感觉不到,因为他心头的怒火烧得更凶!更猛!更烈!更痛!
夜深露重光千处,风一更,白如昼。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入夜了,月光为威严的山庄化上一抹柔妆。
十三个奴隶挤在一处简陋的茅屋中。
这勉强能遮风挡雨的住所,也是十三人临时搭建的。
严格来说奴隶不是人,至少在九道山庄“谦谦君子”
们眼中不是。
他们根本就没把这
些奴隶当人看,高兴的时候嘲讽几句,若是惹得他们不高兴了,便赏一顿鞭子,熊倜就是一个好例子。
“嘶……疼!你轻点!”
熊倜皱眉道。
他赤膊着上身,密密麻麻的鞭痕,几乎寻不到一块好皮肉。
“你也知道疼?那你怎么不收敛点性子!之前在刘老爷家就差点被人挖了眼珠子!你别以为你那狭长的眼能靠瞪人能变大!”
岚没好气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更缓。
伤药,身为奴隶的他们是不可能拥有的,但是找些止血生肌的草药却不难。
“嘿嘿,没事,我皮糙肉厚,睡一觉就好了!岚……”
“什么?”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那是自然!若你死了,还有谁替我挡鞭子……”
岚的声音很轻,借着朦胧的月色,依稀能望见她脸上的粉晕。
可惜,背对着她的熊倜看不见。
熊倜抱着双膝,傻笑道:“岚,你等我!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奴隶的!等我有本事了,我要用大红花轿娶你!”
“去!尽说胡话!我比你大……又毁了容貌……这辈子就没想过和寻常女子一般嫁人……”
熊倜猛地转身,一把拉住岚的双手道:“我熊倜这辈子,除了婆婆待我好,就是你,岚,待我最好!我……”
“咕……”
赤子的誓言太过美好,未说完,却因肚子打鸣,画上了句号。
“噗嗤!”
岚笑道:“你又饿了?”
“不……不是……我去解手……你…
…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