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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越飘越远,顾砚又给自己点了支烟,嗤的笑了下。笑自己有病,笑那点异想天开。
“顾砚。”
然后,刚才还在他脑子里转的那个人就这么乍然出现在他面前,轻声叫着他的名字。顾砚蓦地回神,下意识地抬眼望上去。
那个人脸上还罩着那张白色羽毛的面具,左下角染了一片红色的血印。
其实挺小一块,但因为两种颜色的强烈反差,就显得尤为明显。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顾砚视线往下,落在了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还流着血,没有经过消毒和包扎。
而这人和他想着同一件事情:“顾砚,是你让服务员给我拿小药箱的吗?”
其实已经不需多问,但沈栖还是固执地想要再确认一遍。想要顾砚亲口承认。
在谭晓磊面前,亲口承认。
然而顾砚并没有理会他,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无声的燃着,已经攒了挺长的一段烟灰。他把胳膊垂在膝盖上,用另一只手在烟身上弹了弹,把那截烟灰掸掉了。
沈栖紧抿着唇,目光凝视着他。谭晓磊坐在顾砚旁边的那张躺椅上,只在沈栖刚刚过来时扫了他一眼,之后便始终垂着眼,没再看他,也没说话。
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也在这里,对他的出现没有表现出半点意外。
这让沈栖觉得很不甘心。
他想凭什么啊,凭什么他每次面对着谭晓磊时都觉得自己卑劣又狼狈,而这个人却总是这样气定神闲的样子。
凭什么他能这样理所当然的跟着顾砚来参加他们的部门活动,凭什么他能坐在顾砚身边,和他一起抽烟、说话,凭什么顾砚会对他笑……
凭什么。
还能凭什么啊。
凭他自己亲手放弃了顾砚。
凭顾砚乐意。
“顾砚。”
沈栖逼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重将目光凝在顾砚身上。
对方迟迟不说话,他便蹲下来,胸口挨着对方的膝盖,双手握住顾砚没有夹烟的那只手掌,像刚才在洗手间外面那样,捧在自己脸边,亲昵的蹭着,哑着嗓子求他:
“顾砚,你说话。”
“求你说句话。”
顾砚猛地蜷了下手掌,沈栖却仍没有松手,把他的手掌捧到胸口处,贴在自己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