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的暗卫是什么人?你当真以为都是酒囊饭袋?”
凌明义笑得自信满满,透着一股在朝堂上久浸的油腻感,“那小娘们怕真是不简单,很可能是细作。早前押着那指认的人,暗卫们就现有人跟着,所以早早给他们易容,换成两拨人遣送。死的是易成他们模样的人证。”
凌蜜摇晃着凌明义肥肥的大手,焦急地说道:“那父亲还等什么?赶紧把人给弄回来。等到她真的去宫廷里献舞了,丢的不是我们凌国公府的面子吗?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我们也要跟着遭殃。”
“蜜儿,这事急不得。现在有三派人在搜刮我们。动作太大,怕别人有所察觉,到时候非但护送难度增加,恐怕连凌霄都惊动了。”
“我怀疑凌霄知道那小娘们的身份,想吃独食,护在院子里。这事要是惊动凌霄的暗卫,父亲怕事情没办好,还得折兵损将。”
凌明义是什么心思,总觉得别人也是什么心思。关键是他自打瞧见姜阮阮那模样,那身段,娇娇的侬化音,真真是每每都觉得回味无穷。
尤其那性子还有点烈,正正对他的胃口。所以,他现在满脑子千方百计都要把她给拿下。
至于,这姜阮阮到底是不是细作,倒真的不打紧,反正风月走一遭,他向来不走心。
凌蜜内心轻“咦”
了声,暗暗腹诽自己的父亲,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般好色,可面上还是假装吃惊地说道:“不会吧……堂哥不是想来不喜女色?”
凌明义轻“啧”
一声,“这世间的男子啊,说不好色是假的,那是眼光高,吃不得贱玩意。真要不好,除非有断袖的癖好。至于你说的,不能让姜阮阮进宫……这个很有道理。万一姜阮阮被陛下看上了,她反过来弄我们,可就麻烦了。”
凌明义浸银官场这么多年,深谙这女子狐媚的功夫。这些年,小娇妾吹吹耳边风,弄跨昔日仇家、对头的事还少吗?
就连皇宫里不少贵妃,也是出嫁前百般隐忍,待到飞上枝头变凤凰,就一个个收拾了以前看不起她们的娘家和恶奴。
而就姜阮阮那祸水的脸蛋,放在皇宫里绝对能搅乱一锅粥的。
凌蜜真真惊掉了下巴。她觉得父亲的想象力实在是太夸张了。
“陛下……”
凌蜜压低声音说,“那可是半只脚插入……黄土的人啊……”
凌明义捏了捏凌蜜的肩头,“听父亲一句劝,男人的德行都是这样,越老越不服输,越老越看见年轻的小姑娘就春心荡漾。因为年轻的姑娘能让他们找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证明自己还宝刀未老。这……陛下也是男人。”
“所以你想个办法,必要时……”
凌明义眸底阴寒,声音带着无耻的狠劲,“打断那小蹄子的腿。这样她就没办法去跳舞了!切不可伤她脸蛋儿和身子。”
不尝尝味道,怎么舍得她毁了脸蛋?
凌蜜看着父亲的邪笑,头皮子麻,心底越觉得恶心,瞥眼看向那只原本慈爱按在自己肩头的手,也不知道干了多少脏女人的事情,胃里那股恶心劲更甚了。
她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肩头,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博得父亲欢心,“放心吧,交给我,蜜儿定然不会叫父亲失望。”
说着,凌蜜就要起身离开。
凌明义又将她按住,“蜜儿,还有一事,你要抓紧。如今京城里的人都在传,状元郎林墨染对你有意思。你自个得多上心。这可是门好亲事。”
凌蜜难得露出娇羞,“女儿明白。”
“蜜儿可知,最会教女子勾人的是何人?”
凌蜜面上羞涩,未出阁的女子面对这种问题,难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更何况是父亲在跟自己讨论这种话题。
但凌明义这么说,凌蜜并不意外。他的弦外之音是让她去勾了林墨染,促成这亲事。
风点的说法是谈场话本里风花雪月的情事,而用她父亲那不入流的嘴巴说出来的自然是“勾”
。
这个词让凌蜜有些排斥。
毕竟是凌国公府里养出来的嫡女。
凌明义岂会看不透这点,他轻嗤耸肩:“可别学你母亲那套!你姐姐现在是学得十足十!父亲跟你往白里说,没有男人会喜欢那样寡趣的女人,这种女人顶多就用来充门面,要不了男人的心。你若是想过一辈子那种充门面的日子,尽管学她们去。”
凌蜜稍稍被凌明义给说动了,毕竟她听多了大宅大院子里的事情,都说这当家主母啊,就是个管账、管府里杂务的人,夜夜独守空门,倒是那小妾的房间里夜夜笙歌,好不热闹。
这些事儿听多了,凌蜜自然是当家权也要,男主子也要。
她忍了忍羞涩,低着头开口问父亲:“说的可是会教那事的宫里嬷嬷?”
“不,是勾栏院里的老鸨。那醉仙苑的老鸨沈九娘,更是各中的高手。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姑娘,一个勾一个准。那些皇家里的人,大门大户的老爷,为她们一夜就豪洒千金,你当真以为是光靠一张脸蛋的事?”
“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寻常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是一辈子都学不会。据说,沈九娘培养出来的姑娘,就是送入大户人家里当妾,也能如履平地,把当家主母斗得自动请下堂。”
凌蜜听得瞠目结舌,但是勾栏院那种地方,她怎么敢去?
一旦被人识破,她这辈子都完了。
可父亲的话,又让她隐隐心动了。
她想着,都说男人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了端庄的白月光,心里头还想要狐媚的朱砂痣。可如若她能学了狐媚那套,两者切换自如,岂不把林墨染收得服服帖帖?
凌明义见女儿动心了,也不好说得太直白,“你若是想,让长鸣陪你乔装去就行。不会有事的。”
敲打完,凌明义就离开了。
实际上,凌明义碰见了林墨染,言谈之间想要把他和蜜儿的关系提一提,可没想到林墨染只用了一句“坊间谈资不可尽信”
就将他给打了。
那眉眼明清的模样,看来对自家女儿是半点意思也没有。他才不得不敲打凌蜜。
凌蜜怕在茶几上犹豫着,须不知另一边,凌昕眉也想带着姜阮阮逛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