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三四十分钟,徐文彬回到现场,那幅《忆秦娥·娄山关》原封不动的摆在那。他手里拿着两块刚买的便宜的印石和一把刻刀,在刚才自己书写的位置上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准备刻章。有人再次围了过来,只见徐文彬在一方三公分大小的方形印石上用刻刀粗粗划了个田字,在格子里比划了几下反写出“徐文彬印”
的字样,左手握石,右手拿刀,就见刀锋在石面上冲切出“呲呲”
的响声。十分钟样子,一方白文名章刻好。接着,徐文彬又拿起另一块同样大小的印石,还是用刻刀在上面比划着,大约一两支烟的功夫,一方朱文闲章“海川樵夫”
搞定。叶斌将自己的印泥拿给他,徐文彬试了一下两方“急就章”
,稍作修改,就在落款处盖上自己的白文名章和朱文闲章。众人看了是直点头赞许。叶斌则是鼓起掌来,还将它用夹子夹挂在自己《浪淘沙·北戴河》的旁边,后退了几步,点支烟,饶有兴味地看着。好几位兴趣者也都跟了过来。
桌台一边雷董陪着管大师和柳画家在聊着什么,二三书友则在弄墨挥笔。
“两幅好字!”
说话的是西州市书协主席上官文森。叶斌将徐文彬介绍给上官,两人握了握手。“主席也来一幅,让我们饱饱眼福呐!”
叶斌说。雷景贤也走了过来和上官握手说:“难得碰到一起,写一幅,大家学习学习!”
“互相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啊!”
上官文森说,“叶总的魏碑笔意古朴苍劲,徐老师的笔势厚重灵动穿插得体,尽显沧桑!”
说罢,上官走到会议桌这边,准备一展笔墨豪情。他将一张六尺整宣横向对折,取横式,上半部分用斗笔书写了四个大篆“坐看云起”
,下面部分则换成大长峰,以米襄阳行草笔意写就王维的《终南别业》,落款还加了“景贤先生大教”
。不知是他的助手还是他的司机已将上官的名章和印泥都摆在了一旁。印章加盖齐全,上官客气地说:“见笑了!”
雷景贤双手作揖,连说“谢谢!”
毕竟雷景贤是主人,他很热情地将管书华柳丹荷夫妇一一介绍给了众人。管书华夫妇是一一地向众人递上自己精致的烫金名片,而西州一干人等无一人身带名片。叶斌半开玩笑地说:“东江一带的人既懒又抠,连名片都舍不得花钱,一只手机随身,就四处乱跑,让管大师柳大师见笑了!”
管大师说:“东江电子商务达,不像中西部,还比较传统。”
其实,中西部早已和东部打通了电子商务的各个环节,物流快递已无死角,可见互联互通展迅猛。人在西部“蜀之鄙”
打工的徐文彬太有感受了。管大师之所以如此一说,不过尽可能替自己保存一份他的“国学”
的颜面罢。
倒是雷景贤从他的助手罗涛那里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徐文彬,并让罗涛记下徐文彬的电话,希望徐文彬明天上午九、十点钟能过来坐一坐。徐文彬文绉道:“雷董召见,幸甚至哉,焉敢不从?九点半左右到。”
雷景贤说:“让罗涛来接你。”
接着吩咐毕福田将书画作品收好,说一幅都不能少。
晚宴安排在运来汽车城边上的山海大酒店三楼的运来厅。大厅里摆着两张大圆桌台面,每桌可摆二十张座椅,除了参加“五一书画盛会”
的嘉宾外,还有相关部门的相关领导到场。徐文彬和龚利民在次桌远离主位的位置坐下,不一会毛玉芬也过来坐在了龚利民的边上。
主桌主宾客满,次桌还有五六张椅子空着。毕福田在离徐文彬不远的角落打着手机,好像在叫单位的人过来吃饭。与此同时,主桌主位的雷董已举着酒杯大声说道:“欢迎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让我们一起举杯,为运来汽车城‘五一书画盛会’圆满成功干杯!”
开宴令一出,大厅里逐渐呈现出一派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场面。几杯白酒、红酒下肚,于是乎身在酒席,嘴上却已天马行空神舟遨游,地球都可以抱着回家了。只听管大师说道,我夫人柳老师丹荷女士的荷塘月色和富贵牡丹在美国纽约被联合国以两百万美金买走收藏,还应邀在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几十个国家作巡回讲学,他们给的出场费按小时计算,乖乖,基本上都是一万美金一小时,少点的也有七八千吧,毕竟有些小国家不如美国那么有钱。柳大师接话道:“都是宣传中国文化,弘扬传统国学,咱也不能就奔着钱去吧?再说啊,这东西是咱们的国宝,能用美金欧元来衡量吗?不能让老外觉得咱就跟他们一样!所以,很多时候咱都不要他们的红包,这也体现咱们中国人的胸怀和气量!”
柳大师端着酒杯,继续道:“咱们管老师书华先生更是杠杠嘀,那个联合国秘书长都请他喝咖啡,还拜他为师,要向他学习书法哩!”
管大师接过话:“咱跟他说,他是全世界最大的官是不?先不急着学书法,书法很简单,不就是用毛笔写大字么!他就问我,那要先学什么呢?咱跟他说,要学太极,学气功,既可以锻炼身体,保证健康,还可以防身。他一听,可来劲了,非要拜我为师,称我为师傅呢!”
说着,管大师拿出手机从众多的相片中翻出联合国秘书长和他握手的合影。这下,众人是不得不信服了。管大师也不想炫耀,很快地将手机收起:“咱不像有些人,认识一两个名人,合个影就到处吹嘘卖弄!人家全世界最大的官都能当上,还有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没有点真功夫他会认你吗?他这个人也是非常的低调,否则咱们也不认可他的,你说是不?他想让我留在联合国给他当顾问,咱说这可不行。咱不能让旁人说‘师傅靠弟子吃饭’这样的闲话!不过,咱也对他说,可以帮他搞几个最有权威的组织,结果他什么都不问立马就表示同意,这倒是让我有些为难哈!他这么信任你,二话不说就让你全权负责这些琐事。这是什么概念啊?这是绝对的信任!你如不会做人,或者人品有一点点的问题,他会相信你?扯淡去吧!”
管大师对雷景贤说:“你的那个‘全球华商终身成就奖’就是去年搞起来的,很多大老板纷纷打电话给我,希望入选啊!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去年一共才评选出十名,都是要到实地考察半年以上才有参加评选资格。什么这马那马,这柳那刘的,一天到晚老是要请我到他们那里看看!时间呢?分身无术啊,很得罪人嘞!只好跟他们明说,咱回去建议联合国秘书长同意每两年评选一次。”
雷景贤端起酒杯和管大师碰了一下说:“谢谢!敬你一杯!”
管大师干了杯子里的酒,拿了一颗烟点起来抽上,继续他的火车:“世界华人书法家协会也是去年在美国纽约联合国总部搞起来的。咱秘书长弟子希望我当协会主席,咱就明确跟他说,不能因为自己负责搞这个协会,手中有权,就自己去做主席。没想到这个秘书长徒弟说我比他还要低调。咱是凭着做人处事和真功夫得到他的认可,再赢得他的佩服的是吧?!”
管大师眉飞色舞,得意时还不忘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在桌面上敲击着。一旁人连说“是,是滴!”
叶斌从主桌过来说敬酒,在他们几人边上的一张空椅子坐下,对毛玉芬龚利民夫妇讲:“龚老师好福气,女朋友这样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