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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九举着铲子,立时进了沙坑。
风还是很大。
夏真缩着脖子掏出手机,准备拍几张小外甥玩耍的可爱照片发给姐姐。
她边拍边看成品。小家伙一点都不配合,兀自动个不停,不是拍糊了,就是拍丑了。
“小九九,你消停会儿,配合一下行不行?”
夏真边和他商量,边费力地拧着胳膊找角度。
小家伙当然不听她的,不一会就甩了铲子,下手去抓了。
夏真随他造,蹲下迁就小孩子的高度,继续拍照。
镜头里猝不及防地闯进了别人。
夏真停下按拍照键的动作,条件反射地抬起头,从手机上方看过去。
后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两名年轻军人走了进来。
他们身着冬作训,外面披着同色军大衣。
夏真的视线从下往上,先瞄到了大衣上的肩章。个子矮一点的是三期士官,另外一个是上尉。
再往上——
她对上了后者的眼睛。
霞光满天,红橙橙的天色映在来人身后,也洒进了他的眼中。
那是一双轮廓深刻的眼睛,眸色在光线照耀下十分浅淡,明明该是温柔和善的,偏偏他乍一眼看过来犀利非常。
夏真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回神,对方已经迅速收回了视线,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他们边说边走,厚重的作战靴踩在操场上,发出吱吱的轻微声响。
夏真晕乎乎地举着手机,眼睁睁看着对方从她身边走过。
她机械地跟着人转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抹背影。
等彻底看不见了,夏真才一拍大腿。
舞草,没看名牌!
舞草,照片也没拍!!
我要这三百度的近视眼有什么用!?
我要这关键时刻就瓦特的脑子又有什么用!?
—
晚饭是回去家里吃的,夏言做的。
主菜是一道红虾,夏言给儿子剥,给老公剥,半天才想起身旁的人。
“嗳,嗳。”
夏真回神,从饭碗里抬起头,嘴角沾上了点米糊,懵懵地给了她一个单音节:“啊?”
夏言将一只剥好的虾扔进她碗里:“干什么呢?虾都不吃了。”
“哦。”
夏真施施然戴上一次性手套,也不接话,面无表情地开始剥虾。
“怎么回事?出去溜个弯溜傻了不成?”
夏真无意识咬了一口虾,顿了片刻,突然对着面前端坐的男人眦出一口白牙:“姐夫。”
“嗳,”
夏言敲了一下盘子,“门牙上沾东西了。”
夏真闭嘴,舌头抵到牙前一刮,毫无负担地咧嘴再笑:“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