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对你们这些抛家舍业,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志士我只有崇敬之心。”
薛承诚心实意毫无一丝伪装。
“嘿嘿,我们这些暗桩连命都可以不是自己的,还要那身子、脸干嘛?”
“你们不惜糟蹋自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可敬可佩!”
“有大人这句话,我死也瞑目。”
霍然间一抹黑血从卢妙龄口中涌出。
“服毒?为什么?”
薛承的五枚银针瞬间扎入卢妙龄身体。
“大人,不用救我。我只有死才能保住我的家人,因为他们都在越国,他们都是阿骨打控制我的筹码。”
卢妙龄惨淡一笑。
“那一刀我知道自己也活不长久,但服毒才能让他们更相信。”
“能为大人挡下这刀也是我的荣幸,梅术禾已无利用的价值。我也必成为阿骨打的弃子,早晚都是死。”
薛承眼眸微红,这些暗桩、死士活着时令人不解、怨恨,死了又何其悲壮。
“我有个弟弟,卢妙忠。大人如去越国有什么不便之处凭此信物可以找他,他其实也是王大人埋在越国的暗桩。”
卢妙龄说完递上一玉坠。
“还有,那上京的信使在我屋里床下的暗道里,我没能保全他,他也算是条汉子,如此酷刑实在忍不住说了一些,但还是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未尽事宜需要我去做的?”
“我只是想我爹娘了,十几年没见,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还有我这个女儿。”
浓浓酸楚袭上鼻端,卢妙龄顷刻间泪珠潸然滚落。
薛承豁然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这世间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些暗桩的苦楚。
“你放心,谈不上荣华富贵,但我一定保你家人一世平安。”
“谢大人,那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姐姐,对不起!我错了。刚才不应该这么说你。”
猿啼已是泪流满面。
“姐姐不怪你,你莫哭……”
黑血再次涌出,卢妙龄已没了气息。
薛承痛切心扉,心中痛楚阵阵泅散。
薛承不知见过多少死士在自己身边倒下,有的被逼无奈,有的真正为守护家园鞠躬尽瘁。
猿啼眼底浮起一片悲凉:“大哥哥,姐姐为什么要死?”
“为了让更多人更好的活下去,说不定,我们也会这么死去,猿啼你怕吗?”
猿啼目光幽深锋锐:“不怕!在大哥哥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好孩子!”
薛承心中弥漫着难以言明的感动。
恭之!死士!
向长空,洒泪酹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