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他对着心爱的人,是什么样?
陆初宜拍了拍箱子上的灰,“这是六年前,我从金陵带回来的。”
这箱中放着陆初宜十二岁时,从金陵带回来的玩意,还包含一些生意经。
“我父亲不喜欢我碰这些,所以出嫁时我都没带。”
“以后不用在意他的感受了,我想把这个也带走。”
陆初宜说这话时,发自真心地笑了起来。
人只有两种时候需要受制于人,一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二是因为在乎。
如今陆初宜不需要了。
谢阑深盯着箱子,没有多问,“好。”
前世,陆初宜在回门日与伯府闹掰,没来得及拿上这箱子,隔日想起时又回来拿,却发现一日功夫便被陆益丢了。
直到四十岁,陆初宜都没找到。
时间久到,她甚至忘了箱子里存放的,具体是哪些东西。
“钥匙,多半是找不着了。”
她失落道。
谢阑深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奇形怪状的锁,那锁是一个精致的乌鸦形状。
他目光流转,似在追忆什么过往。
随即有条不紊地开口,“先搬回去。”
而后喊来家仆小厮,将牌位和箱子都搬到马车上。
前院午膳即将开席,陆初宜带着谢阑深前去。
两人并肩而行,陆初宜想着今日谢阑深的一言一行,心里暖暖的。
她忽然有些别扭道:“今天谢谢你,不管是回门,还是替我娘出头,我都记在心里了。”
谢阑深目不斜视,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了些,“不必。”
这些根本不必道谢,本就是应该的。
丈夫陪妻子回门是应该的,替妻子出头自然也是应该的。
不论感情如何,既为夫妻就是一体,至少谢阑深自小接受的教导便是如此。
陆初宜又问,“待会儿用午膳,你会不会觉得不适?”
刚才因为牌位一事,谢阑深与陆益有些不愉快,陆益当然不敢表现出什么,陆初宜只怕谢阑深会不舒服。
倘若他觉得不适,陆初宜陪他早些离开也无妨。
反正这个家,多呆一刻也是折磨人。
左右陆初宜今日已经拿了一万五千两,不算太亏。
“不会。”
谢阑深忽地低笑一声。
他的笑声很轻,轻到陆初宜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又莫名很好听,她都没察觉到自己耳朵红了,扭头去看他,“你刚才笑了吗?”
谢阑深跳过这个问题,反问她:“夫人觉得,我会不自在吗?”
随后又没等陆初宜回答,他顾自说道:“我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谢阑深的声音如汩汩溪流令人平静,也让陆初宜清醒了几分。
因为今天谢阑深的所作所为,让陆初宜有些动容,不免会为他考虑几分。
却忘了,他表现出来的善良和温柔,本就是一种礼貌。
世家的圈子,为了人脉、利益、体面,即便上一刻刀光剑影,下一刻依然能泰然自若。
历来世家高门的继承人也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