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正在书房里忙着,还请官姑娘先在这里稍候片刻。”
他走上前去,让她们先待在前方的亭台,但官紫熏已从书房半开的窗户见到了这两日让她一直惦记的男人,一颗心更是不听指挥的怦怦狂跳起来。
书房内,阙穆沙正低头看着桌上一叠叠的卷宗及帐册,他手上的毛边写着注记,无法松懈,因为他很清楚有多少人等着他从高处跌下来。
他独揽各产业的大权,要那些弟兄们心服口服是不可能的,所以先前才会个个私下招兵买马,想暗杀他了事,不过在那场下锅秀后,最近这一阵子他们倒是沉寂了下来。
但过去的经验让他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财富权势太吸引人,他们对自己这根眼中钉不拔不成!
“七爷,官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
金滔随即将门打开,退后一步,跟在亭台等待的官紫熏点了头。
她往前走,突然停下,回头看着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的小蓉,“缭绫给我,你在外头等着。”
“可是——好吧。”
小蓉莫可奈何的将手上的布匹交给主子后,好奇的目光望向屋内,正巧对上刚从椅上起身的阙穆沙,见他五官俊美、气质冷峻,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直看,但那双锐利黑眸一射过来,她立即吓得低头,屏住呼吸。好一个有气魄又俊美的男人,难怪主子对他念念不忘。
阙穆沙的目光回到官紫熏的身上,见她紧张的抿着红唇,双手捧着紫金色的缭绫,步步生莲的走进书房。
将布放到桌上一角,她暗暗深吸口气,这才敢抬头看他,“这是谢礼。”
他定定的看着她,今天的她一袭黄蓝色花鸟萝裙,头戴簪花,一张粉雕玉琢的容颜在如丝缎般的长衬托下,更加的美丽动人。
两人的目光有片刻的交缠,见她脸颊转为酡红,他立即收敛心神,脸色转为冷硬,“官姑娘早该听闻我的传言,脾气残暴冷酷不说,做事不择手段、卑鄙阴狠,野心勃勃的觊觎家主之位,你为何还要上门?”
她的心一窒,瞧着他脸上的冷笑,忍不住反驳,“我看到的不是这样的你。”
“姑娘不仅是个不听话的人,也很自以为是。”
他看似笑了,但嘴角的笑意并没有抵达那双冷峻的黑眸。
官紫熏脸色顿时一白,“我只是想,我应该来探视你的伤……”
她怯懦的看向他仍然没有包裹的右手掌,眼中满是担忧,好在伤口已结疤。
“看过了,礼也送了,官姑娘可以走了。”
“可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再跟他多说点话,不想那么早离开。
“我还有事,现在就要外出。”
这道逐客令下得快又急,她尴尬无措,却也知道自己太过莽撞。
“金总管,送客。”
他转身朝门口喊了一声。
“是。”
金滔必恭必敬的进来,向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打扰了。”
她的心有点莫名的疼,觉得眼眶有些微湿,匆匆行礼后,快步走出书房,偕同一脸莫名其妙的小蓉快步离开。
阙穆沙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变得深沉。
金滔浓眉一皱,“七爷——”
不等他说完,阙穆沙已沉声打断了他。“备车,我要出门!”
“是。”
马车答答而行,驾车的小蓉不舍的吐了口长气。刚刚见主子上车前都快哭了,这会儿肯定在车内难过的拭泪吧。
真是的,她就说不该去的嘛!才刚想着,一连两辆马车就越过她们的车驾,她看见第一辆马车驾车的就是阙
家严肃的老总管。那车上坐的,不会刚好是那个可怕的男人吧?
车内的官紫熏眨着泛泪的明眸看着窗外,也正好看到了金滔驾驶的马车。那车内坐的应该就是阙穆沙了,他赶她走,是因为要外出吗?
她急得匆匆放下车窗帘布,担心再跟他打照面,他会以为自己又想黏着他。
前后三辆马车答答而行,6续的驶离热闹的京城街道,前往近郊,小蓉憋着一肚子火,瞪着前面两辆挡路的马车。真是的,若非路只有一条,她真会以为他们是故意的,走那么久了还挡在她们面前,真是碍眼极了!
车内的官紫熏也不时拉开车帘,偷觑前方车子,有些奇怪阙穆沙要往哪里去。这条路是前往她官家桑园的必经之路,她每两日就会固定走上一趟的。
终于,马车抵达桑园入口,小蓉驾车弯入,但阙穆沙的车驾却继续前行。
“呼,我还以为他们也要来桑园呢。”
小蓉扶她下马车时嘴巴念念有词的,还见到主子回头望着已看不见任何车影的官道。
官紫熏也以为阙穆沙要来桑园,因为这一带大多数是官家种植的桑树田,占地极广,附近只有几处偏僻的小村庄而已,不像是他会来的地方。
片刻之后,她便与桑园管事巡视一亩亩的桑田,望着那一株株翠绿桑树,还有一大亩甚至已结了许多红色或暗紫色的桑椹果园时,都让她感到心旷神怡。
种桑养蚕是官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一代接着一代,官家继承人都必须前来巡园,提醒自己不能忘本,官家的一切始于这里,对每一片桑叶都要带着感恩的心,每一株桑树更是禁止砍伐。
行走在桑林间,蓦地,两名家丁竟揪着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往她这里走来,在他们身后,还有另一名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