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我兴致不高,连饭都没有吃就回了房间。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外面传来阵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我出门去看,只见阿姨在打扫二楼的一间房屋,楼下还有小孩子哭哭啼啼的叫嚷声音。
阿姨见我从房间里出来,走过来和我说:“岳小姐,太子爷带了个小女孩回来,说是让要那个孩子在这边住一段时间。”
我一挑眉,惊讶又好奇。
我往楼下走,目光睇向客厅那里,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任性又蛮横的冲靠山大喊大叫。
“我要找我妈妈,我不要待在这里,这里有坏女人,有让妈妈生气的坏女人,妈妈说那个女人是狐狸精,是会抢走爸爸的狐狸精,我不要在这里待,我不要和狐狸精住在一起,我要回家,我要妈妈,我要找我妈妈!”
是靠山和他前妻的女儿!
我难以置信,靠山居然把他女儿领来这边,还要让她女儿在这边住下。
靠山注意到我的出现,他抬眼看我,与站在楼梯间的我四目相对。
靠山的脸色很差,明显在克制情绪,虽然他这人做事张狂,往往独断专行,致人重伤甚至死亡连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他对于孩子的教育却格外重视上心,特别是在礼数教养方面,丝毫不含糊。
晴晴这么不懂礼貌还大吵大闹,若不是他自己的孩子,靠山能把她扔到深山里喂狼。
再收回目光,靠山恨铁不成钢的说:“看来,你妈并没有把你教好!”
到底是个八岁大的小孩子,还是女孩子,靠山打不得、也骂不得。
“沈晚晴,我不是你妈,不会什么事儿都惯着你、溺着你。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允许你去见你妈,你哭也好、闹也罢,你都别指望能再见到你妈!”
一听这话,晴晴闹得更厉害了,她恶狠狠地瞪着靠山,丢下一句“你和那个狐狸精是一伙的”
话以后,抹着眼泪往楼上跑。
晴晴跑的急,在楼梯阶上与我撞到一起,我被冲撞到,后腰磕到了楼梯扶手。
晴晴抬眼看我,随即猛地一把将我推开,对于我刚才抱住她的行为丝毫不知感恩,反而伸手指我,用充满敌意的眼神,不友善的瞪着我。
“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拆散我爸爸和我妈妈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心的女人啊!你去死吧!”
说完,晴晴又伸手推向我,而且用了很大的力气,显然是希望我滚下楼梯,就此摔死。
我没有防备,脚下趔趄,身体也往前倾,我都忘了惊呼,也忘了抓住扶手,人顺着楼梯,就往下冲。
眼见着要跌到楼梯上,靠山上前,一把接住我,将因为受惊心脏咚咚直跳的我,牢牢的护在怀里。
靠山抬眼看晴晴,目光一凛,眼底迸射的寒芒,像是冷冽的银色刀子,交织愤怒的火焰,于眼底熊熊燃烧。
“沈晚晴,道歉!”
靠山真的生气了,他手上染满鲜血、身上背负人命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孩子,他要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而晴晴小小年纪,遇到不顺她心的人和事儿,竟然出手伤人,如此恶毒的心思,很难不让人担忧她以后会变得如何的心狠手辣。
晴晴看到我跌下楼梯,哪怕靠山动了怒,她也没有害怕,甚至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相反,她会在心里因为伤害到我而雀跃,为可以为她妈妈报仇而沾沾自喜!
“我不要!不要道歉!她活该,谁让她惹妈妈生气!”
晴晴朝我厌弃的翻白眼,“哼”
了一声后,噔噔噔的往楼上跑。
我缩在靠山的怀里,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上,蕴着积怒于心的火气和无从宣泄的怒气。
我伸手拽住靠山白衬衫的袖口,摇头说:“没关系,我没事儿的。”
靠山收回目光看向惊弓之鸟一样的我,和我说:“我有事儿要和你谈谈。”
我假装腿脚不便,靠山见状后,搀扶着我去了客厅。
等坐下后,他问我真的没有事情吗,我冲他浅浅一笑,让他心安,说:“我没有事儿,不用担心。”
晴晴力气再大,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依靠她那点儿力气还想伤害我,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在靠山面前,我必须要示弱,也必须要装无辜,对女人来说,怜悯永远都会让男人心动爱怜,何况是他女儿动手在先,靠山自知理亏,只会对我更好。
靠山说晴晴让她妈妈惯坏了。
靠山没有和我提过他和他前妻之间的事情,但是靠山在滨江城名号太大了,很多事情,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自己不说,也会有消息自动飘到我的耳朵里,所以,靠山知道我对于他和他前妻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你也看到了,晴晴被她妈惯得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如果我再不管教她,以后指不定要成什么样子。我会安排晴晴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这孩子任性,这期间,你免不了要多担待一些。”
阿姨把靠山前妻利用晴晴的事情告诉他,我有猜到靠山可能会把孩子从他前妻那里接走。
在我看来,让一位母亲体验失去孩子的痛苦,比杀了她都会让她难受,所以我当初安排阿姨那么说,就是为了报复靠山前妻,报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陷害我。
本以为靠山接走晴晴,会找一个靠谱的人,亦或者他自己亲自照顾晴晴,不想,他竟然把孩子送来我这边。
我是萌生过上位的心思,但从未想过做一个孩子的继母。
干我们这一行的,确实擅长逢场作戏,对任何人都尽可能做到长袖善舞,圆滑周到,可是,对一个年幼的孩子,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任何能应对的办法。
且不说孩子的亲妈尚在人世,就冲她对你充满敌意,你和她相处的日子就注定不会好过。
或许靠山的初衷是希望晴晴有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空间,但是于我而言,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修罗场,我能做的、要做的,不是同对待那些抢生意的女人一样唇枪舌战、大打出手,而是要用虚情假意的皮囊,包装我内心的反感和抗拒,以包容的姿态,欣然接受并善待这个视我如豺狼虎豹的女孩。
我不是圣母,甚至自私到容不下任何威慑我地位的人存在,可即便我再如何不情愿,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抬眼看靠山,我尽可能让自己笑的自然,“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好晴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