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忱刚回到宿舍,登上手机q·q,一眼就看见了读者群里有人在说:他在微信公众号上发了一篇随笔。
于是,原本说好要第一个洗澡的,她又毫不犹豫地退居第二了。
边忱赶紧爬上微信去看,哎呀妈,真的有更新!
当通篇读完后,前几天她冥思苦想的那个问题,似乎也得到了模糊的答案。
他在这篇随笔里阐述了他对人们生日的相关看法,提到了仪式感,提到了生命的鲜活度该如何衡量。
哦!原来他并不习惯祝人生日快乐;
哦!原来他并不认为仪式感是必需的。
边忱以前只知道他不怎么喜欢庆祝他自己的生日。
但是为什么,既然这样,他还会手写生日祝福送给读者呢?
他真是一个矛盾又奇怪的人。
并且还真诚得令人害怕。或者说,是嚣张得令人害怕。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他似乎完全不考虑所谓的个体行为的前后一致性,更不考虑他在别人眼中该如何被定位。
6
边忱每天都会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把他的性别认错,读者群里不少新进来的成员也有认错的。
后来,他大约是觉得烦了,改了个不那么女性化的笔名。
边忱琢磨了很久他的这个新笔名,「张饮修」,有什么含义呢?
但不管是旧笔名,还是新笔名,边忱都琢磨不透到底有什么含义。也许他只是顺口取的。
嗯……也许吧。
有时候,边忱也难免觉得失落,因为她无从了解他更多,只能反复地阅读他的文字。
7
张饮修很少发微博动态,每次边忱望着他那毫无动静的微博主页,都会感叹一句:真懒哎。
张饮修经常‘无故消失’,随笔十几天都没更新了,小说也没有写新的,更不会来读者群。
边忱慢慢地体味到他以前说的「写作只是我个人自娱自乐的活动之一」,真的是自娱自乐啊,自在得很。
但是对于她这样苦苦等候他出现的读者来说,他的自在就是她的煎熬。
张饮修几乎不在公开平台发图片,发过的几张图片都是抽象的风景配图,没有他个人的生活照。
文字就是他在网络上唯一的存在方式。
他并不需要其他任何引起关注的方式。
张饮修把他的作者身份与其他未曾公开过的身份,分得特别清楚;清楚到令边忱不再对他的私人生活心存任何窥探欲。
只是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边忱也会忍不住遥想,他在现实生活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几岁了呢?做什么工作呢?喜欢吃什么呢?喜欢怎样的女孩子呀?妈耶好困……睡了。
8
平安夜,边忱在他的读者群窥屏,突然看到有人说他时隔多日终于又更新了一篇随笔。
马不停蹄退出q·q,奔往微信订阅号,怀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匆匆看了一遍,她就再也激动不来、也喜悦不来了。
啊……原来张饮修的平安夜是这样度过的呀。
他在挪威念书的时候,弟弟出车祸离世了,就是圣诞节前一天。他对于自己没能及时放下固执原谅弟弟而感到愧疚,难以释怀。所以一直到现在,对平安夜都心存恐惧。
随笔的结尾处有这么一句话——「习惯被爱,等于深受诅咒。你懂吗?」
边忱想,她目前还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