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他发烧,纪如月只好去拿些存起来的炭火给他烧水。
没办法请到大夫来看,只能让他多摄入些水扛过去。
裴子确对这个做法没什么意见,反而很赞成,发烧这种情况他没必要吃药。
毕竟连鸩毒都没把他给杀死,发烧这种小病并不会要他的命。
他趴着继续装睡,不过耳朵可没放过纪如月的一举一动。
纪如月用小扇子扇着炉子,炭火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小炉子紧挨着裴子确的床边,让他感觉到了暖烘烘的。
等水开了,她把水给放到他枕边,突然有一丝长发垂落掉在了他的脖颈处。
带着些湿意的青丝划过,让他那处的皮肤微红。
原来她刚刚沐浴过,所以才会有那种无法形容的香味。
本来就因为发烧而心跳加速,似乎跳的更快了。
“水壶也在边上,你喝完了我再给你烧。”
然后纪如月就坐到了一边的梳妆镜旁边,开始慢慢的给自己通发。
长长的黑发油光水滑,她的额前有几缕天然的碎发,像刘海似的。
衬得她的脸更加小了。
裴子确趴着喝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动静,免得给她什么机会把自己给撵出去了。
毕竟看起来,纪如月不像是会怜惜他的样子,若是他变现出来一点伤势好转,肯定就会被连人带被子一起给撵出去。
不速之客
这一夜,纪如月倒是耐着性子给他烧了三壶水,都被裴子确给喝掉了。
他发现了一件事,虽然她的整天淡淡的与世无争,跟出家了似的,但是脾气却是很好的。
每次她自然的起身给他烧水,没有带着一点点的情绪。
唯一就说过一句话。
“记得把烧水用的炭补给我。”
尽管有点斤斤计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两清的状态,就让他很受用。
反而有种安全感。
就晨鼓敲击之前,纪如月就穿衣服走了。
等她一离开,床上那装死的男人,就飞快的翻身下床释放自己。
一晚上三壶水,他憋得够呛。
还好纪如月出去的早,不过他早想到是她提前出去的,好不让他尴尬。
外冷心热,是他给纪如月的新定位。
他提好裤子,又在铜镜里面照了照自己的后背,像是只超长的蜈蚣一般。
裴子确的眼睛一凛,转而又笑了。
荷包不如就要和蜈蚣图案的,算是纪念他背后的伤疤了。
纪如月跟往常一样去祈福,今日大家基本都已经到齐了,没有人再继续伤春哀秋了。
毕竟她们老不工作,月钱还是要扣的。
每个月月奉的记录也全都是纪如月一手掌握的,每个人上工多少天,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从来不会错一次。
所以,这也是没人愿意亲近她的原因。
同为皇陵中可怜的宫女,让她的铁面无私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曾经有人哭着让她通融一二,讲述了自己的无奈之情,但是纪如月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