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恒:“你必须负责。”
陶桃没好气:“你这是强买强卖。”
程季恒理直气壮:“你早就把我看光摸遍了,还想赖账?”
陶桃理亏,也说不过他,干脆直接换了话题:“我饿了,我要吃饭。”
程季恒叹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依旧拉着她的手:“走,带你去吃饭。”
陶桃没有松开他的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他们两个才刚走到灵堂门口,就碰到了苏晏和他的父母。
苏晏和他的父亲皆身着一袭黑色西装,打扮的沉着低调,一看就是来参加吊唁的。
苏晏他妈虽然也是一身黑色打扮,却穿得十分华丽,处处透露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风范,并且还化了很浓的妆,仿若她不是来奔丧的,而是来参加什么慈善晚宴。
陶桃看到有长辈来,下意识地就要下跪磕头,然而就在她准备屈膝的那一瞬间,程季恒忽然捉住了她的胳膊,强行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
陶桃诧异不解地看着他。
程季恒温声道:“腿疼就别跪了。”
她的腿不疼,一点也不疼,但是陶桃明白了他话语间隐藏的含义——不许跪。
虽然她不明白程季恒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思。
苏晏他妈看她真的没跪,当即定在了灵堂门口,没再往里走一步。
她的两只耳朵上皆挂着祖母绿耳环,脖子上带了条翡翠观音吊坠,右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蛋面祖母绿翡翠戒指,手腕上挎了个LV的经典款提包,左手搭在右手背上,下巴微微上仰,昂首挺胸地站着,眼神中浮现着轻蔑,看起来相当的趾高气昂。
气氛有些尴尬。
苏晏他爸见状立即说道:“不跪也没事,身体第一位,保重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程季恒面无表情:“多些理解,您往里请。”
苏晏没管他妈,率先走进了灵堂,跪到了蒲团上,对着老太太的遗像和灵位磕了个头。
苏晏他妈拉住了妻子的胳膊,半是命令半是哀求:“走吧,咱们也进去。”
苏晏他妈瞥了丈夫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地踏进了灵堂。
她真的是相当的不情不愿,像是自己屈尊降贵了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出她的不情不愿。
就连陶桃都感觉到了,除此之外,她还感觉到了愤怒和屈辱。
这里是奶奶的灵堂,不是她耀武扬威的场地。
她下跪磕头,是为了感激那些真心实意来吊唁奶奶的长辈,不是因为低贱和卑微。
苏晏他妈显然并不是出自真心来吊唁她的奶奶,她只是单纯的想让她下跪。
那一刻她忽然特别感激程季恒,幸好他阻拦了她,没让她下跪。
苏晏对着老太太的灵位磕完头之后,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陶桃面前,声色低沉道:“节哀顺变。”
陶桃很真诚地回答:“谢谢。”
忽然间,她又想到了一件事,再一次地跟他道谢,“谢谢你帮我垫了手术费,我会还你钱的!我一定会还你钱!”
奶奶的忽然去世令她猝不及防,所以她今天一整天都很混乱,一直到刚才了空大师带着徒弟离开,她才想起来手术费的事情。
今天上午她跟随灵车离开医院的时候,没有人拦着她,也没人催她缴费,这就说明已经有人替她把钱结清了。
她清楚手术费一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以能帮她垫这笔钱的人,只有苏晏。
苏晏下意识地看向了程季恒,他刚要开口解释不是他出的钱,然而程季恒却抢在他开口前说道:“谢谢苏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