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司的人最后驻马于河岸之前,眺望湖面,隐约见到了在湖中来回的大鲨。
鲨鱼背部有着背鳍,露出尖尖角,在辽阔的平静水面上,格外扎眼。
苏定武打马挥鞭,“区区一条大些的鱼而已,师傅,弟子请命,愿当先锋。”
6蟒环顾四周,见河岸冲坍的房屋,满地狼藉,皱了皱眉,“莫急,且先向亲眼见鲨的渔民打听清楚,再作计较。”
回转过头,恰见张顺几人。
苏定武一瞥捕快,神色桀骜,语气高高在上,“老周,有劳你去带人过来,询问询问了。”
周虎心中骂了声娘,论起年岁,他周虎能当你小子的爹,张口就来,还老周?
不过面上他憨憨一笑,“是。”
一地捕快,只隶属于当地官府,而靖平司,直属京城靖平司,两者地位可相差不小,按照规矩,靖平司能够指挥捕快协助办案。
靖平司当中,最低的门槛就是武师,而且收揽人物多需有一技之长,或者是天资绝佳之辈。
靖平司乃是朝廷养才,每年俸禄丰厚,一个萝卜一个坑,可不是谁人都能入的。
周虎点了俩人,转过身来,笑容一散,心中骂骂咧咧,“狗娘养的玩意儿,若不是背后站着苏家,当上的靖平吏,奶奶的算甚么东西!”
苏定武纵是天赋不差,可周虎毕竟年齿更长,大了两轮,无论是境界还是经验,都更为出众。
可他没背景,混了大半辈子,才到这总捕头下的小捕头位置。
早些年周虎还有一腔勇气冲劲,并立下不少功劳,可这职位,升得却宛如龟爬,每次论功行赏,都是各种画大饼,而没实际好处,之后随着在衙门当差日久,周虎这才清楚其中的门门道道。
他那功劳都被一些世代簪缨的子弟顶了去!
之后周虎便将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句话奉为圭臬。
想要马儿跑,却不想马儿吃草,天下有恁好的事儿?
周虎见张顺等人转身离去,加快脚步,拦了下来,看到一行人身上沾染的污泥,周虎又在心里招呼了一遍靖平吏,问候了一番十八辈祖宗。
作为捕快小头目,每月衙门的分润其实不少,周虎随大流收下,足够花销,他对去鱼肉乡里,欺压百姓兴致不大。
不缺钱财,非去干那戳脊梁骨的勾当干啥。
因此对靖平吏先糟践人一番,再让自己来问人,着实膈应。
周虎腆着脸道:“几位是本地人么?
我是野泽城捕快周虎,那边几人是靖平司的大人,能够请你们过去,问些这两日鲨鱼攻击河岸的事情。”
从方才就瞧出靖平吏盛气凌人姿态的黄幺知道不是好差事,抢先一步,走上前来,“大人但有所问,小的无所不答。”
周虎寻思着几人一同过去,好歹有个伴,以免这些人怯场,而且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们来仨人。”
黄幺极明事理,应了一声是,转过身来,叫了两名小弟,小声对张顺道:“顺哥,我过去就行。”
张顺点点头,不掺和这事,和刚刚那名曾姓小弟躲远,不去招惹那靖平吏,低头看到身上污泥,记下了这梁子。
一行人到了靖平司之前。
苏定武颐指气使道:“将你们所知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
黄幺在前,点头哈腰,绘声绘色道:“大人,这鲨妖是前日次露面,长一两丈,一张血盆大口,一口能吞下一人,还能招浪引水,临近河岸的房屋都没能幸免,好在水浪目标不是渔船,否则泊位上的船只恐怕都得倾覆……”
余下两名小弟当托,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