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廷宣起身向门外走去,陆夫人急声:“如果她的心不在你身上,你们将来还是要面对离别,与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听到后面这句“一切都是为了你”
,陆廷宣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话语中满是嘲讽:“究竟是为了谁,你我心知肚明。”
陆夫人微微一怔,出声唤住了他:“廷宣。”
陆廷宣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陆夫人眸中带泪。
她像是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一种深沉的绝望与无力的情绪如阴霾般笼罩在她的身上。
林听也是她带大的,即便自己内心再怎么觉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但那也仅仅只是觉得她还能够做得更好罢了,又岂会真心厌恶她。
这是陆廷宣第一次见到,向来高傲的母亲,头一回在人前展现了脆弱。
林听正在收拾明天要出发去花城的行李,忽然间感到一阵凉意袭来。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打算把窗户关上。
就只一眼,她往窗外看的时候,别说凉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陆廷宣与新来的管事一同进了门,他还体贴地帮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件。
夜风悠悠吹拂,新管事的头发轻柔地飞扬起来,不时拂过陆廷宣的身躯。
两人的身影被月光一染,就连林听都不忍心打扰。
她惊觉,此时的自己,好像才是那个局外人。还是个偷窥狂。
陆廷宣一上楼,经过林听的房间,就看到她床上整理衣服,脚边还有一个行李箱。
隔了很久,他才走进去:“明天就要去花城了?”
林听回应道:“嗯,虽然花城和滨海相邻,但听说那边温差大,我还是得多备几件外套。”
陆廷宣帮林听折着衣服,突然问了句:“刚刚你在窗户上看到什么了?”
林听直言:“看到你和管事一起回来,对了,她叫什么?”
陆廷宣送陆夫人离开后,没过多久管事也出门了。林听都没想起要问她名字。
“徐晚。”
林听刚点了下头,下巴便被陆廷宣扼住:“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我却比你先知道她的名字,你当真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所有人都在提醒他,林听不爱他。
他认,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就连陆夫人下午说的那句话,他都反复地斟酌了很长时间。
找个人刺激她。
可是,即便他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她的眼里依旧毫无波澜。
林听手里还拿着衣服,她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人,眼睛眨了眨,问道:“为什么要介意,你妈妈带来的人,你比我先知道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林听拿下他的手,嗔怪道:“你干嘛?你想我吃醋啊?”
随后,她突然笑出了声:“那下次我提前演习一下,准保让你满意。”
见陆廷宣沉着一双眼睛,林听放下手里的衣服,双手轻轻捧上他的脸,轻声说道:“不管我们的生活里闯入了谁,我都相信你。”
陆廷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冒出一句:“那若将来的某一日,我爱上别人呢?”
当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刀。
林听和他对视着,房间里骤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刚欲张口的瞬间,陆廷宣慌忙喝止道:“住口,别说。”
他不许她说话,是因为他心里明白得很,一旦她开口,接下来送给他的必然会是对他犹如刨心剔骨般的话语,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她伤害。
如今林听对他的态度,在前世是他根本不敢奢望的。
可是,若真听到那些话时,他还是会难受的啊,是真的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