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境都是些犯了重罪被判處服礦刑的惡人,你一個千金貴女,同這樣的惡人能有什麼糾葛?」
白搖七手指輕點傘柄:「我要見你的主人。」
「我……」嘶啞的聲音陡然一頓,漆黑身軀跌出來,是一團瘦得似乾柴,裹著破布的人形。
她零散的、花白的發輕輕顫動,說話語氣突然萎頓成泥:「貴人,請隨我來。」
這團完全直不起腰的東西拿起一盞微弱燭火,顫顫巍巍地朝著旁邊的黑暗走去,一段木質樓梯深藏於其中。
「貴人原來還會御神術,呵呵,是小老兒有眼無珠。」
婆子絮絮叨叨,白搖七沉默地跟著,這是一段建在地下的石洞,曲折蜿蜒,仿佛沒有盡頭。越往裡走,溫度便越高,偶有一兩聲夾雜著細長□□的尖叫,聽得人舌根發酸。
婆子未曾解釋,白搖七也沒問。
「貴人,請吧。」
婆子停在一個石洞門前,對著白搖七磕了磕頭,不願再往前一步。
白搖七的裙擺從婆子面前划過,輕柔的布料好似一捧有溫度的雪。
她推開了門。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耳邊炸開,血液噴濺而出,濃烈的血腥味瞬間湧入鼻腔。
「別怕,忍住!腐爛的肢體被截斷,不會傷到你的性命。」溫和的男聲在這詭譎的環境中顯得格格不入。
只容得下一張白玉床的石室內,四周牆壁上火焰熱烈,床前站著四個眉目普通的黥面女子,半老年紀,伸手按住了床上的黥面礦奴,礦奴的半隻手臂剛剛被斬斷,身體抽搐若砧板上活魚。
背對著白搖七,動手行刑的是個褐衣男人。
「藥粉,紗布,」男人一步步吩咐下來,有條不紊地包紮好了斷臂處的傷口。
「老天在上,神會護佑你的。」男人手指捏印,紫色流光湧入傷口內,礦奴的身體陡然平靜。
男人轉過了身。
他面上一層薄汗,臉色發紅,五官十分雅致,有種溫和的俊美。沒有黥面。
他看見白搖七,頓了頓,才問:
「姑娘是?」
「姬家令。」白搖七沉默地觀賞完了一場行刑,不,是救人。
男人露出個恍然的笑:「原來是姑娘帶來的姬家令,底下人怎麼做事的?姑娘怎能來這種地方?快隨我來。」
他靠過來,帶來一身的熱氣,白搖七巋然不動,待他出門,才緩緩轉身跟上。
「在下姬如宣,是受了姬家之命,在此看顧礦奴,雖說礦奴都是犯了大罪,窮凶極惡之輩,可他們的命也是命,所以也會施以幫助,還請姑娘千萬不要在意。」姬如宣邊走邊整理衣物,原來他穿的是白衣,不過被石室的火焰映成了褐色。
白搖七說:「我不在意。」
姬如宣似是被噎到,沉默了好一陣。
「咳,姑娘領姬家令所來是為了何事呢?莫不是主家有了什麼不好讓外人傳達的命令?」
「找人。」
姬如宣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有些意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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