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雌开始和亚萨扯皮。他们叽里呱啦,郝誉疲倦地趴在桌上,眯眼看着地板上跳跃的光斑。他看上去像睡着了一般,雌虫们都猜不出原因。
修克浑身酸胀。他坐在椅子上,一会觉得垫子歪了,一会觉得椅子不正。白岁安看得烦躁,两手按住修克的肩膀,让医生抽完修克的血。
等检测时,郝誉便出去晒太阳。
在军雌的恳求下,他还是没爬上屋顶,摇晃着双腿袒露上半身,坐在窗户边,仰头看着太阳。亚萨与徒弟分别站在两侧,三个军雄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亚萨道:“把小蝎子给我吧。”
“不行。”
郝誉坚持底线,“他还没有成年。”
亚萨道:“那雅格呢?雅格还年轻,咳,虽然成年了。但他们两年龄差不多吧。”
“不行。”
郝誉坚持打击同行,“我不相信你的道德。”
他们噼里啪啦吵起来。
“你不是决定不带队去藏宝库吗?留着这么好的苗子干什么。”
亚萨道:“你给我留着,我理解。雅格呢?雅格小队还有那么多名额,你不可以为后辈想一下吗?”
“雅格是枯叶蝶种,我记得他的培养方向是前哨侦查吧。”
郝誉一一数落道:“修克和我一个品类。他还是雌虫,毒类能力万一开出来,配上我的绳镖……你让他去做个侦查?暴殄天物。”
亚萨道:“说来说去,他还是和你的相性最好。”
郝誉哑口无言。
亚萨占据上风,对同僚指指点点起来,“郝誉,你要想要小蝎子,说一声就是了。雅格的队伍我可以再帮他找一找,优卡那边怎么办?他抢人可比我更厉害。”
“我不带雌虫进去。”
郝誉辩驳。
“那你什么意思?你只给小蝎子当师傅,不当搭档?”
亚萨不理解,嗤之以鼻,“你还真是有闲工夫。”
修克在军雄们身后一句话都插不上。
他察觉自己确实是个好用的物件,被军雄们安顿到各个位置,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权利与能力倾泻而下,几乎是瞬间淹没这个未踏入社会的孩子。他窒息的看着窗户前军雄们的背影,目视郝誉背后交错的伤疤,视他为茫然未来中唯一的旗帜。
郝誉,似乎没有将他推给别人的意思。
至少,现在没有。
医生摇晃分解出来的血样,检测仪散出温热,光学打印开始运作。白岁安第一个直起身。他内心早就给修克判了死刑:无论修克是雄父的孩子,或不是,他都会将修克赶出去。
昨天抵足而眠,不过是试探,是戳中对方那点妄想。
白宣良紧张地在围裙上擦手。他没有坐着,到处站着,时常走一段路感觉不是自己该呆的地方,又走一段,最后走到仪器最近的位置,瞪大双眼看着大段的文字报告。
“郝誉阁下。”
医生道:“结果出来了。您与他不属于直系血缘关系。”
“……你别和我说什么祖上有关系的废话。”
郝誉只要一个结果,他言简意赅道:“修克是我哥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