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大方方嘲笑修克,“连块香皂都要顺走,可真有你的。”
修克管他怎么嘲笑呢,他不光香皂要拿走,毛巾、牙刷什么全部打包,白岁安剩下来的卷子也全部抱走,整个书包塞得拉链都拉不上。
“要你管。”
修克抽几声鼻吸,哽咽道:“你的现在开心了吧。”
“嗯。”
白岁安关上门,欣赏落败者的惨状。他清楚这一切都依仗他死去雄父的光辉,如果将他与修克的身份调换一下,双方的境遇也会彻底调转。
他欣赏,也第一次享受到被偏爱的快感。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白岁安降低声音,走进修克,蹲下身握住他的手,“修克。你是个天才,离开小叔还有其他军雄青睐。可我不一样。”
白岁安露出笑容。
那笑容如此纯粹,是既得利益的笑容。
毫无忏悔,毫无悲悯,修克只看到一种榨压出的快乐,在白森森的牙与红的牙龈上看到自己的尸骨。
“我只有小叔。”
“所以。”
“你可以理解吧。修克。”
白岁安轻声道:“就像,你雌父来找我雄父一样。你知道那时候,他怎么对我和我的雌父吗?”
修克身体僵硬,他不想要听这种上一辈的悲苦。可双方长辈早就纠缠在一起,像是干枯的草藤,轻易拽动任何一方,都摧枯拉朽般引崩溃。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白岁安,你这个王八蛋。”
修克狂吠。他身体拥有无穷的怒火,可面对讨债的白岁安,说不出任何话特别是联想到童年那取之不尽的财富,无忧无虑的生活。修克光想到自己这种幸福,可能建立在白岁安身上,便坐立不安。
他唯一依赖的是已经死去的郝怿的爱。
以及,这爱赋予他的绝的天赋。
“你恨他,你去找他。”
修克遥遥指着伊瑟尔房间的方向,大声嘶吼,“你要叔把我赶出去!白岁安,你这个王八蛋。你有本事搞死我,你干嘛不搞死他你要”
你要恨伊瑟尔,要恨郝怿,为什么要报复我?
因为我是他们两可能相爱过的存在吗?
修克没有在家里见过郝怿,他也没有听雌父谈起“郝怿”
这个名字。伊瑟尔在家里只会用“雄父”
形容他生理上的生父,在遇到郝誉、听到遗嘱之前,修克一直以为“雄父”
,全部代指小时候印象里那个雄虫。
那个会抱着自己,哄自己睡觉,夸赞自己是健康小蝎子的温柔雄虫。
“你去找他们啊。”
修克呓语道,眼泪流淌下来,“你要报复,找他们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