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小宁是个务实派,反正在她看来,即便贤名传遍天下,和血海厮搏的军功相比,还是略输一筹。
她收回?心?神,撕了口鸡翅,满脸认真?的追问:“你能想起其他的吗?比如?他们提过什么人?,穿什么衣裳?”
“没有…”
李岁咬着嘴唇,咬了咬头?,面色有些不好意思的红。
“没关系,能想起这些也很?厉害……”
李岁头?一歪,小声道:“衣裳都是很?常见的,但是那些不大露面的管事,腰上?都挂着块牌子,黑黑亮亮的。”
他第一次见黑玉,好看的盯着看了会儿?,结果背上?挨了两鞭子,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不大露面吗……”
撄宁脑袋瓜里闪过个猜测,自言自语道。
“嗯,”
李岁用力点点头?:“每次都是待半天就走,阿爹说他们是来查银钱的,一来就去地库。”
“那我知道了,喏,再吃一块。”
俩人?在院外鬼鬼祟祟的蹲成了蘑菇,等明?笙发现?时已经晚了,两只饿死鬼俱是吃的小肚滚圆,她急得直叹气:“王妃,您颈背还红着呢,大夫没嘱咐您少食油腥?”
撄宁正正色,想要蒙混过关,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嗝。
这下说自己没吃,也不会有人?信了。
眼看明?笙还有满肚子训话等着,她眼神一溜,想黑锅扣到满脸无辜的李岁身上?。
但一对上?李岁圆圆的眼睛,她的内心?饱受煎熬,最后也没说出那让自己都唾弃的借口。
任明?笙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听得她眼冒金星,胃里翻滚。
主仆两人?拖到午时初才到南城楼子。
天上?飘了小雨,但也不算冷,线丝般的雨点子打湿街上?青砖,氤氲出一片暗色。
撄宁学了两年规矩,学到了狗肚子里。
什么步态端正行?路不晃,在燕京时还多少记得些,出京就撒了欢儿?,又嫌马车憋闷,容易错过街上?小摊儿?,一路蹦蹦哒哒的走,等到了地方,衣摆都晕湿一线。
孙夫人?早就定好席面,在院里恭候多时了。
下人?刚掀开门帘,她立时就抿着笑脸迎了上?去,福身道:“问王妃安。”
瞧上?去热络可亲,目光却不着痕迹的扫过撄宁的裙摆。
老?爷说的果真?没错,这晋王妃显见是个不受宠的。别说王妃了,哪家的正头?娘子肯轻易抛头?露面?男人?真?心?疼,恨不得金屋藏娇。席面上?夹了一箸菜,晋王嫌弃的饭都不肯吃了,现?下出门连架马车都混不上?……
现?在看,晋王只是迫于皇上?指婚,才肯将就这段姻缘。
这样,她的法子就更好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