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前这个局面,连一思也怕不起来了,扶着墙回房拿来了一部相机,想也知道拍不出鬼的模样:“可惜了……多么珍贵的一手资料。咦,为什么许医生能被拍到?”
青福面不改色:“他道行深。你想记录厉鬼如何学习打游戏吗?”
“……”
一思感觉不是很有研究价值。但还是拍了一会,才放下相机,换了纸继续认真观察正在厮打的聂小倩和木鱼达摩。青福晃过去看了眼,都是有关于如何用科学的方法对付妖鬼的猜想,不是以秦福的记忆能看懂的理论,亏他能和封建迷信一一对应起来。
正感叹间,青福突觉不对——
“锃!”
包裹在法剑上的红布登时散开,锋锐的剑刃劈开一道弧形的罡风,一下割裂了一思身后的沙。
一思刚被惊到,自沙后传来两声比他还惊惶的乱叫:
“卧槽!”
“我去!”
声儿还挺熟,青福望过去,还真是俩熟人……熟鬼,一黑一白,觉青福看到他们后,白衣无常当先喊了一句:“风紧,扯呼!”
那边聂小倩和木鱼达摩还在厮打,青福又不想伤了阴差,只来得及过去揪住一只:“怎么又是你们,躲躲藏藏的想干什么?”
“这不要脸的同事啊……”
黑衣无常恨恨地冲着白衣无常消失的地方骂完,赶紧拽住自己的领口,青福怕他也溜了,揪得还挺紧,“我,我们公干来的,你又要妨碍我们地府做事么?”
这黑衣无常还挺硬气,青福道:“那要看你们是做什么了,勾个魂也不至于连面都不敢露。”
青福怀疑,这俩是不是偷偷接了私活?感觉地府的风气和阳间也差不了多少,谁知道酆都大帝那么忙,能不能照看到全地府上下那么多名阴差。
“你说快点,不然我现在就斩了你,就说你和这个东瀛鬼私下勾结,我替地府除贪污腐败差役!”
黑衣无常越支支吾吾,青福就越怀疑,把剑都压黑衣无常的脖子上了。
“……真不是啊!”
黑衣无常委屈的叫起来了,“还不是因为你,之前拘魂失败后,大帝要求我们每次拘魂都要提前到场……”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青福早到了,说明还是提得不够前。他们一看青福在,下意识就躲藏起来了。
“……”
青福撒开手,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你们回去吧,这人我保了。”
且不提有助于修仙,按照系统这几次任务来看,一思活着、被感化,才能推进世界的修补。
“……”
怎么这样,当面抢人,地府的威严在何处。黑衣无常几乎潸然泪下,但又不敢上前挑衅。
正孤苦无依,先前溜走的白衣无常从地下冒出一个头:“大帝,您看又是他!!”
死气无声地蔓延开来。
屋里的人与鬼,除了青福之外,齐齐哆嗦了一下,一思的脸色都紫了,莫名感到刺骨阴寒,正抖着手想拿个抱枕盖一下,司纪先抱枕一步挤过来:“哥哥哥抱一下,我们抱团取暖。”
聂小倩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本想藏起来,但却看到木鱼达摩在地上咕噜一滚,冲着窗户压扁了肚子攒劲儿,趁机想逃。
“……恶鬼休走!”
聂小倩想着这次要是放跑,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这家伙,还是咬牙扑了上去,胆量的进步不可谓不大。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万一这东瀛鬼趁他们不在又来害一思性命怎么办。
青福不动声色地迈步,挡在聂小倩前面,握紧手中法剑,望着黑雾中隐约的身影,眯起眼睛:“没死,不缺工作,不应聘。”
人手略显不足啊,如果酆都大帝真动手,绊住青福的脚步,两个无常趁机去勾一思的魂魄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青福并不想和酆都大帝在这时候对上,又很不爽对方老是想坏他好事,还觊觎他劳动力,但看表情,酆都大帝比他还不爽,甚至于这一次连斗嘴的话也不搭了,只面色沉沉地看着他。
青福持剑而对,心中思量着局面,按照这种情况,既然互相奈何不得,就该各退半步,可惜人命关天,不是各退半步能解决的事……
系统也怕死了——怕世界死。渡劫那会儿的蹲守,不过是无关痛痒的试探,但实打实的矛盾,这也已经是第二次了。他简直怀疑,这个世界的最终boss说不定就是酆都大帝,虽然宿主的行事作风比对方更像反派……
只眨眼的功夫,铁剑就撞上了酆都大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毫无留情探来的杀手。
两人原本势均力敌,青福手中如今又多了法剑,本该是酆都大帝略输一筹,可青福却觉虎口一震,剑身上也出现许多肉眼可见的细小裂痕。
“……”
青福眉头不禁一挑,上次交手后,他可是又突破了金丹期的,本还特地好心地留手,“可以啊。”
又变强了,亏这家伙每天社畜成那样还能挤出时间锻炼。
斗法这档子事儿,便是对手愈强愈痛快,青福兴致一来,情不自禁双手持剑,渐渐加力,感觉到对方也跟着一道节节攀升的死气,心跳都加了——
【呜呜,别打了,】系统像个围观离异父母厮打的小孩,仓皇且无助:【能不能和平解决,想想世界,世界还小……】
“……”
奶孩子的出现破坏了一切兴致,青福表情顿时就没了,但还忍不住冲着酆都阴阳怪气,“你这人,怎么如此固执。我若当真想害人,当初何必在与你相争时收手,你也说我与此世气运相连,难道天外来客就不能是救星降世?那生死簿变动,难道就不能是它有错。你将生死簿奉若律法,那定夺生死的酆都大帝究竟是你,还是那破本子啊?”